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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人走后,金鳞山脚多出了一块空地来,像是一块光秃秃的疤痕。
大大小小的世家门派开始议论纷纷。
“齐念索这老乌龟,有个好曾孙啊!要是我家那些不成器的小崽子也有这般觉悟就好了,我也不用整日为这个家操碎了心。”这是魏家那位老祖宗的感慨。
“齐墨这小子,确实可惜了,他心性悟性虽比不得其他人,但其实毅力决心却是这几个人里最好的,未必没有机会登临金鳞山巅,如今弄成这样,只能说造化弄人。”沈家老爷子是个宽厚之人,也为齐墨感到惋惜。
金陵韩家和上京林家的人,在替齐墨说话的同时,却不知为何,把战火蔓延到了林修然和宁塘林家的头上。
林修然现在排在天梯最末,被其他人远远地落在了后头。
韩家的家主阴阳怪气地说道:“齐墨为了家族,确实做出了太多的牺牲,是个了不起的年轻人,相比起某个只会给家族招来祸患的小子,实在强太多了。”
韩家家主口中的那个只会给家族招来祸患的小子,自然是林修然。
林如海也道:“哼,有些人,就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随随便便抢他人仙缘,登金鳞天梯,他败了燕泰康又如何,心性不坚不纯,能走多远?就是齐墨,想要通过半山腰,也还要燃烧二十年的本源,他一个靠着仙庭丹药好起来的傻小子,还想登临金鳞山巅不成?”
“哼哼,恐怕此次事件结束后,宁塘林家的日子不会好过了,别说什么成为武朝七大世家之一,就是这一大家子活不活得下去,还两说呢!”
“林威远,也算是生了一个‘好’儿子了。”
“哈哈哈。”
……
山下的众人对齐墨与林修然议论纷纷,山巅之上的云涛仙人和仙瑶仙子,却是更关心此次的金鳞试上,是否能出一名登临金鳞山巅的天之骄子。
“云涛师兄说的真是一点没错,这齐墨果然燃烧了自己的本源,为他齐家夺下了那瓶丹药。”仙瑶仙子望了一眼自己的这个云涛师兄,不由对他高看了几分。
心中甚至思索着,自己要不要放下门户成见,与他结成道侣。
云涛仙人送走了齐墨,眼神也恢复了之前的淡然,道:“许多事情联系在一起,总有些必然的结果,齐墨这事,也是一种必然罢了。”
“那不知,云涛师兄对此次的金鳞试又如何看待,这次可有能登临金鳞山巅的胜者?云涛师兄觉得哪个人最有可能?”仙瑶仙子笑眯眯地问道。
若是这次他也说对了,她便放下仙庭外来派与本土派的门户之见,央求掌门做主,让他与她结成道侣。
她才入筑基,年轻貌美,做他道侣,是便宜他了。
云涛仙人却是没想到仙瑶仙子心中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他瞧了瞧金鳞天梯上前行攀登的十四人,不回答仙瑶仙子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仙瑶师妹以为呢,这次可有什么人入得你的法眼?”
“如果说真要有的话,必然是那大悲寺的圆质和尚了。”
仙瑶仙子道:“能在半年前试登天梯的时候就登临山巅,这样的人可不多见,我以为,此次若是能有人登顶,必然是他。”
云涛仙人听了,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却是摇了摇头,道:“其实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这半天看下来,却是有了些其他的看法。”
金鳞天梯上,圆质和尚拈花指轻弹手中落叶,片片驱散心魔;元学意心高气傲,志得意满,信步而走,手中折扇一扇,便退却心中心魔;无思子负重前行,如他在徐镇码头日复一日地扛着货包一般,心魔不退,他却能背着;烟雨湖金鳞摇动鱼尾,摆动鱼鳍,在包裹着自己的那团水团里一边吞吐着气泡,一边奋力上游。
在经过了七大世家子弟的一番横冲直撞后,这三人一鱼,渐渐赶了上来,成为了天梯上的第一集团。
仙瑶仙子看着场中的局势,以为他的人选是稷下学宫的元学意,道:“元学意吗?他确实也是个好苗子,去年试登天梯时,他在距离山顶不过百步处止步,是有些可惜,想必半年后,有了武朝状元之位的头衔,他当能有所进步。”
云涛仙人却是又摇了摇头,道:“大悲寺的圆质和尚和稷下学宫的元学意,虽确实都是人中龙凤,可造之材,但我这半天看下来,却是觉得有两个人,比他们更为出色一些。”
仙瑶仙子闻言,却是有了些好奇,道:“哦,是谁?”
“一个,是青云宗的无思子,他与我太像了,当年我也是如此,什么事情都中规中矩,并不差,却也不被人看好,但是,最终走到终点的,却真的就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我。”
“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便是方才杀了稷下学宫燕泰康的那个林修然,他虽走在最末,但不知为何,我觉得我根本看不透他。”
能让云涛仙人觉得看不透的人,这些年来,已经很少了。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个凡人。
“云涛师兄的见解,倒是分外有趣呢!”
仙瑶仙子听了云涛仙人的话,却是不以为然,甚至觉得有些荒诞,青云宗的无思子还好,悟性差点,但也算可造之材,那个叫林修然的,仙瑶仙子却是不敢恭维了。
莫不是云涛师兄为引起我的注意,故意语不惊人死不休?
仙瑶仙子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云涛仙人,却把目光投向了场上,看那十四位金鳞,搅动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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