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混混被老混混在膝盖拐那里踹了一脚,噗通一声都跪了下来。
李金鳌的意识已经濒死模糊,但冥冥之中,他身后混混手中的一张黄纸,却将他的魂定在了这里。
一摸耳边,却是一手的血,原来刚刚滚烫的金水蒸发的热气,透过口中连同双耳的气道,将耳膜给烫穿了!
崔不二上前将李金鳌洒下的金水凝固的铜块,一一踢落。
这时候,四面八方近百面镜子汇聚的阳燧已经将铁钟熔铸大半。
整个人犹如陀螺一般转了起来,将融化的金水往四肢里甩,很快滚烫的铜汁便烧穿了骨头,沿着四肢铸成铜骨。
而李金鳌面前,铁鼎中的铜水才浅浅的喝掉了一层……
但在那杆大铜秤上,李金鳌那一头却高高翘起。
但这种举动很快获得了效仿。
常燕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辫子解下露出面孔,被铁水烧穿的皮肉下,金黄色的骨头光灿灿的,额头更是一片青灰的铁色。
全身的骨头都已经换成了铁铸,五脏六腑,更是被炼成了一堆铁块,即便如此,她依然还活着。
而不断有铁水,沿着两个黑洞洞的眼窟窿流进去,常燕却在一边摇头晃脑,一边用手不断按压着自己的头颅。
重达九百斤的重量,压得铜秤高高翘起。
仿佛知道李金鳌在看她,常燕停了下来,回头一笑……
或许是肾上腺素,还是别的什么,围观者感觉到自己也超脱了痛苦。
李金鳌厉喝一声,从喉咙里扯出的热风通过被铜水糊满的气管,发出凄厉的尖啸声。
这种东西,甚至帮助他们超离了自身的痛苦。
围观者中自残的行为迅速扩散,那些或是老实巴交,或是刁钻奸猾的农民、市民渐渐掀起一种击溃理智的群体狂热。
但两端竟然保持了平衡,具都是一千斤重!
三指头转头看向玄真教的常燕,却见她的身上,血肉不断滋长,又不断被铁水消融,在无穷无尽的生命力下,她整个人都被铁水浇筑成了一个铁人。
就像是宗教传播中的一些自虐因素,过于痛苦,反而会给围观者带来超越痛苦,近乎迷幻一样的东西。
但两个人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用铁水浇筑自己。
而众人中间,那两人,斗法之恐怖残忍又超越了他们所能承受的那部分。
“兜住喽!”
几个混混齐声一喝。
整整一尊金人祖师被七手八脚的拉开。
她的天灵盖突然塌陷了一块,这一刻李金鳌才明白过来她在干什么!
铁水滚烫,烧骨穿皮,皮肉是绝难以阻拦的。
这种画面击穿了围观者的共情能力,原本让他们感同身受的痛苦突然超离于其外,晕乎乎的,就像是醉酒后的那种状态。
李金鳌回过神来,看向身边的常燕。
李金鳌只是微愣,他们如此着魔一般大叫着,自己为何听不到分毫?
金人的手指从指头缝里抓进去……
皮肉在铜头铁额之上飞快生长,很快被烧穿了的面孔便已愈合的大半,带着筋的肌肉拉住铁水浇成的头骨上的诸多地方,生生挂在了脸上。
那些平日里就爱看个热闹,谁赢支持谁的小市民们,今天有些过于狂热了!
三指儿心中发寒。
他们越发狂热,就像是感知到了他人对于痛苦的凌驾,就像是得到了某种超离于肉体痛苦之上的东西。
他低下头,想要看看旁边的常燕是否输了,却看到城下人头展动,沽直的大家伙们一个个红着脸,赤红着眼睛,狂热的冲着城楼上叫好,叫的脑门上青筋暴突,叫的脸上全是无法形容的狂热。
那八万两白银黄金铸成的金人,开始一寸一寸挤入了李金鳌的身体里,金人的皮肤覆盖住他的皮肤。
李金鳌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金人,同金人身边的几名老混混对视一眼,却见老混混们突然伸手,八只手臂撑在了金人的后背上。
大沽口的老百姓就爱看这些,若是砍头砍手,大家一边惊呼一边看,若是剥皮凌迟,大家用手遮住眼睛,从指头缝里看。
鼓楼上的各行各会的角儿都有些不安。
李金鳌上前一步,举起巨大的铁鼎,仰头将那鼎中的金水,对着咽喉浇灌而下。
常燕以铁水浇筑换骨,凭借黑太岁血肉惊人的愈合力,生生将自己铸造成了半个铁人。
李金鳌身上三座大山依次落下,一张轻飘飘的殃榜镇住了他的魂魄,锁在了那金水浇灌的身躯之内。
金鳌驮山显化的铜铁石三山镇压了他体内沸腾的金水。
这一刻,铜秤终于朝着李金鳌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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