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医师闻言亦是感慨:“五脏神藏传说是鼎母造人时夺尽天地之精华,藏入人体五脏之中的造化,已经近乎上古传说一般的存在。即便是我等获得了那具遗骸,亦不过摸到这传说的一点影子。人体有大秘,造化藏其中,那些鬼佬什么都想用刀刨出来看一看,以为这样就能掌握人体的秘密,甚至还要研究什么畸形,想要拼凑成一个完美的人,这不是闹笑话吗?”
“扶五气以为本,霍兄治疗的思路是绝对无错的,只是对于五脏其藏,我们所得还是太少。”
“让我猜猜,霍兄你既然无法扶本,那后面必然是用治了,用治之道,泄其有余……”
霍大夫微微点头:“没错,扶本不足,我的确是当用治,但终究我道行不足,手法更偏门一些,我欲用‘破’,而非用‘泄’。”
华医师听到这里,就是一愣:“用破?”
“你要破他的神眼?”
霍大夫道:“天之道,损有余而奉不足,不破不立,破后而立,那双眼睛既然是遭天妒,不如破之以残其全,残而解天妒!”
华医师身躯微微一震,继而苦笑道:“霍兄还说什么道行不足,这用破一字,不知比我的用泄强上多少。”
“仅看这一例,霍兄的医术之能,早已经超越我不知多少了!”
霍大夫却只是摇头,华医师这才想起来,无论扶正亦或是用治,破这一字,却始终未能治好窦大憋宝……
他语气不可思议:“用破竟然也不能治?”
“非但不能,差点让我们把命都丢了!窦老先生的那一双眼睛,既是天妒之宝,也是天成的神物。窦老先生倒也愿意残破神眼,保住一部分眼力和修行,但那双眼睛,便是想要弄瞎,破去其能,却也不是我力之所及。我们招来邪祟,差一点就万劫不复。”
“最后,于医术之道上,扶正用治,已经非我所能,再想办法却也只是民间的偏方怪病的治法,既然是鬼蒙眼,用偏方去治,或许能有奇效。”
“但我自知本领不够,如此弄险求奇,非我所愿。”
“我猜玄真教所用,大致便是这法门,暂且一观罢了!”
霍大夫坦言之前的种种治方,却也让三皇会这边安定了下来,诸多医师大夫纷纷闭嘴,只因窦老先生也来找过他们,而他们的办法,却不知被霍大夫甩开了多少条街。
中医治疗,无非是扶正用治,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
盛则泻其有余、虚则补其不足!
他们虚补不足的扶正之方,如何能超过五株药王的五气归元汤?这方子给他们他们也开不出来。
而用泄之道,让他们判断泄何气就已经能难死一半人了!至于能想到用破,而且有把握有尺度有分寸敢以破代治的,却是绝无仅有——霍大夫一人而已。
有此前例再先,他们再说自己的方子,都只是自取其辱。
乌鸦让窦大憋宝来到面前,霍大夫和华医师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她眼神微妙的瞟了他们一眼,似乎听到了他们这里对病情的讨论。
密斯卡托大学医学院的助教希林也凑了上去,窦大憋宝闻到洋婆子的香水味,向后仰头,眉头一皱:“干嘛呢?干嘛呢?”
希林道:“我们需要观察你的眼睛……”
窦大憋宝脸上通红,羞恼道:“别靠近,你们洋鬼子一股臭味,更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这双眼睛要让你们治,那还不如瞎着呢?”
希林神色无奈,乌鸦淡淡道:“让他们看,这是教主示意的医学交流会,你也不过是一例病患。若是洋鬼子有办法治,就让他们看。”
“他们看不懂,不过是井中蛙见天上月,看懂了,犹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希林很是不服气,凑上前去,观察起窦大憋宝那双眼睛,只见其眼白清澈,犹如稚童,却有一沉灰蒙蒙的东西蒙在他的眸子上面,青黑的眸子因此泛着死灰。
她打起一只银灯,抽到窦瞎眼的面前,强烈的圣光刺入其眼中。
源自圣父的灵性之光刺入那死灰,犹如没入浓雾的薄暮,转瞬间被其吞噬,未能掀起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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