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屋里传出的亮光,王美兰看到自家的狗都站在狗窝外,一个个抻着脖向房前张望。
“嗯?”王美兰一怔,快步走到房前。她拉门进屋,就见外屋地一个人都没有。
王美兰往里走,到东屋门口,就看见金小梅正坐在炕沿边抽泣。
“哎呀,小梅呀,这咋地啦?”王美兰见状,连忙上前。
今天电视没信号,孩子们在西屋玩,老太太、解孙氏、赵玲、徐春燕在一旁面面相觑。
“没事儿,嫂子。”金小梅强忍泪水,她们几家有约定,谁也不能说漏嘴,所以金小梅即使委屈也不能跟王美兰说。
都哭了,还能没事儿吗?
王美兰看向其他人,可老太太他们直摇头。
看这样子,不像是内讧了,王美兰便劝金小梅道:“行啦,小梅,今天多高兴啊?你家买俩大彩电呢。”
金小梅:“呜呜呜……”
王美兰这么一说,金小梅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王美兰懵了。
这时,解孙氏跟王美兰解释说:“小梅这是高兴的,谁家买俩大彩电能不高兴啊?”
“是么,小梅?”王美兰狐疑地问了金小梅一句,金小梅捂着嘴连连点头。
“这没出息。”王美兰笑着拍了拍金小梅的手,道:“这才哪到哪儿啊?今天早晨我跟我家你大哥还说呢,这以后没准儿咱还买飞机呢。”
王美兰说这话的时候,杨玉凤开门,王强、解臣抬着张援民进来。
王美兰见状,忙往西屋去,招呼小铃铛道:“铃铛,你领他们都上那屋玩儿去,让你爸躺这炕头。”
张援民虽然吃不多少,但他得在西屋参与男人这局。
王美兰招呼完,除了小铃铛,那帮孩子谁也没动地方,他们非要和张援民玩儿。
这几天,解孙氏主持护理猎狗的工作,每天都找韩尚来给黑龙它们打针。
打完针的点滴管、针管、点滴瓶,解孙氏都收集起来,用酒精消毒以后,拿给孩子们玩儿。
张援民进来之前,这帮孩子正给小黑熊、小猞猁打针呢,七个大夫轮流给小黑熊、小猞猁听诊、测体温、打针,折腾的小黑熊、小猞猁都蔫吧了。
现在来了个真病人,孩子们嚷着让张援民跟自己玩儿。
王美兰呵斥几声,但张援民主动配合,再一次享受起特护待遇。
趁着王美兰经管张援民的工夫,赵玲、徐春燕拉着金小梅往隔壁去了。
李家锅里烀着驴肉呢,虽然还得多半个小时肉能烂,但赵、徐二人想安抚下金小梅。
四点半时,吉普车驶入林场,赵军一行人回来了。
他们前脚刚进来,阎书刚一行人坐着解放车也回来了。
众人在保卫组碰面,互相诉说今天遇到的情况。
当赵军听说赵有财又搅进来了,整个人都很是无语。
而就在这时,岭南韩宋堡子的一个电话打到了永安屯。
“你说找谁?”屯长赵国峰冲电话那头问道:“你再说一遍,叫啥名?”
“赵二咚!”上岁数的宋祥臣大嗓门,一字一顿地道:“赵!二!咚!”
“赵二咚?”赵国峰眉头一皱,道:“我们屯子没有这人呐?你整差了吧?”
“不能啊!”宋祥臣反问道:“你们不是永安屯吗?岭西永安林区那个永安屯。”
“对呀!”赵国峰一承认,宋祥臣便道:“那就没错,他自己说的,他家是你们那儿的。”
“那我们没有这人呐!我是屯长,我还不知道吗?”赵国峰很确定地说,他当十来年屯长了,这屯子男女老少每个人叫啥名,就连新生儿的名字,赵国峰都一清二楚。
“不能啊!”宋祥臣也很坚定地道:“上礼拜天,我去的你们屯子嘛!”
“你上我们屯子,你上谁家了?”赵国峰问:“他谁家的呀?”
“这个……”被赵国峰这么一问,宋祥臣不禁有些迟疑,他那天上的是赵军家,但他认为赵二咚和赵军家没关系。
见宋祥臣不说话,赵国峰追问道:“你上谁家了,你还不知道吗?”
“他不是那家的。”宋祥臣说:“我搁山里遇见的这人,当时他打狍子,一枪磕倒仨。我瞅他挺有两下子,就想让他上我们这儿磕大爪子来。”
“打狍子,一枪打倒仨……”赵国峰慢慢咀嚼着宋祥臣的话,喃喃道:“赵二咚……赵……嗯?”
赵国峰忽然意识到不对,忙问宋祥臣说:“那人长啥样啊?”
“那人呐……”宋祥臣回忆了一下,道:“细眉小眼的……”
他一开口,话头就被赵国峰夺了过去,就听赵国峰问道:“趴(pǎ)趴鼻子?”
“对!”宋祥臣刚一附和,赵国峰又问:“身上一股油烟子味儿!”
“哎?”宋祥臣大声道:“对,就是他!”
“哈哈哈……”
宋祥臣话音刚落,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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