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方略，在下让元长史去请教请教陈幽陈参军，他常年主持城防，对各处城门都很熟悉，应该能拿出一个合适方案来……这也算是本官能给浔阳城做的最后一件实事，最后一点余热，至于剩下的其他的要事，往后还得劳烦王爷与元长史多多费心。”
“西城门那儿的翻新事宜，六郎和陈参军都弄完了？”
沈炳强满脸不耐烦的摆摆手，俄顷，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胖脸上露出一丝狠色，低声冷笑：
途中，甄淑媛一脸好奇问：
容真同样冰冷阴沉着脸，走进汪宅内那一处火堆废墟。
“好。”欧阳戎听完，轻轻颔首，转头朝脸色有些好奇离闲、离大郎等人解释道：
“城门老旧也算是老问题了，此前就有不少民众反应此事，前几任江州主官们都嫌麻烦，没去费时费力封门修缮，主要还是容易影响进出人流。
他弯腰点起油灯，在书桌前落坐，枯坐了一会儿。
血与火溅射。
又像是厨房一坨面团被粗鲁厨娘随手甩拍在砧板上的动静。
除了几家钉子户外，青羊横街几乎搬空，气氛本该寂静。
“对了檀郎，今日猪肉市价几钱？最近怎么不见你念叨了。”
少顷，目送容真背影匆匆离去。
很快月上中天，又悄悄藏进了云中。
这位此前一直懦弱寡言的汪家三子、州学士子汪玉，一身素白孝服，沿着梯架，左摇右晃登上未完工的大佛右肩处，往浑身浇满油料，低头丢下火折子，当众自高处一跃而下。
青年熄灯返回卧室。
月华深院，人初定。
谢令姜倒是多留了会儿，陪甄淑媛说了会儿话，最后也依依不舍走了。
后来他隐隐听说，此事，其实是闲居江州司马一职的明府向新长史元怀民私下提议的，也被其采纳。
书桌似是多日未收拾，欧阳戎也叮嘱叶薇睐，不准乱动。
后厨内，他陪伴女眷们，一起清洗盘碗，其实这些事情压根不需要他来做。
上午，离闲、离大郎、还有女官容真等人也第一时间赶到星子坊的青羊横街现场，查看具体情况。
不过汪老夫人做钉子户的事情上，包括容真女史在内，大伙还是一阵徒劳，无功而返。
唯一好消息是，汪老夫人没再认错人了，只是她全程都是一个人枯坐，不搭理外人，嘴里呢喃着什么，大伙也听不懂。
马车内，裴十三娘刚刚返回，沈炳强就迫不及待问道。
“老子才不管，她两个儿子已经签下房契，房子卖给俺了，现在房子是俺们的，不是她家，俺心善，最后限她一日之内搬走，否则就是在违律居住俺的房产，甭管她多大岁数，官司打到金銮殿去都没有理！”
裴十三娘呵斥一声，遥望火光，脸色严肃道：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俏脸，欧阳戎笑了下。
容真与离闲等官员一起，凝目注视着地上那一大摊血肉尸骸。
“青羊横街？欧阳良翰，你这是想插手？”
只不过后来江州大堂的全部人力物力全都投在了双峰尖的浔阳石窟……眼下浔阳石窟暂停修建，改为更省时省力的星子坊大佛，江州大堂算是有了余力，能稍微修缮一下这些陈旧城门。
欧阳戎难得没有迟到。
伴随着火中哀嚎声，稍息，只听到类似“砰”的一声重响，脚下大地都抖了两抖。
声音响彻在正在视察的离闲、元怀民等人身后不远处，
“看着办？怎么看着办?”
欧阳戎轻轻摇头，“女史大人更适合去。”
整整一天，浔阳城气氛一如往常，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氛围十分诡异。
但欧阳戎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一边洗碗一边听听后厨内小丫头们的碎念八卦。
哀嚎声戛然而止。
……
他耐心回答。
对于这个速度很快的调查结果，浔阳城官场一片寂静。
二人最近经常一起出行。
不过很快，就在当天下午，离闲牵头的一众官员视察时，又有一事发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责怪他当初站出来时众人万般的规劝阻碍……离闲面露愧色，欲言又止，元怀民一行人脸色无奈。
同样也是在当天，从上午起，原本在青羊横街僵持不搬的十三家钉子户开始陆续松口。
燕六郎愣了下，立马摇头：
“没，还有一点尾巴，陈兄留在那边主持翻新……”
“王刺史、林大人让咱们看着办，明天前就要看见这里搬空，最后期限了。”
昨夜，汪家宅子着火，着火位置是汪老夫人的佛堂卧室，根据刺史府一大早的初步调查结果……
正在不远处汪宅调查的一道冰冷冷宫装少女身影，也飞速出现在了这处新鲜事故现场。
他们纵然话语万千，也只好一一离开。
众人看得出来，其实事情倒还好，可对于和星子坊造像有关联的汪宅拆迁一事，檀郎的态度明显有些疏离客气，对青羊横街那边正热火朝天的动静避而不谈。
裴十三娘、沈炳强有些眼神复杂，对视一眼。
被场上第一个人看见时，已经成为了半空中的一团火。
一众女眷没再多问。
裴十三娘叹气：
……
听欧阳戎说完，容真直接问：
确实出大事了。
西城门翻新之事，燕六郎记得，是明府与谢姑娘刚从洪州前线赶回来后的第二天，江州长史元怀民找上他与陈幽，所下达的行政命令。
“不好了，不好了，着火了，汪老夫人的卧室烧起来！老夫人还在里面！”
可能这也是明府离任长史之位后，仍旧心心念念、不忘叮嘱新任长史关注此民生大事的缘故。
在四面八方一道道或惊或疑或愤或惧的目光中。
林诚面无表情的摇头：
“再次申明，不是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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