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张离说得痛快了,揪出领口毛巾咳嗽半响,这才幽幽地说起正事:“所以说,对姜沐霖这个人,你要敏感一点。不过倒也不用太过紧张,陛下派他来江松,跟我们没关系。”
“哦?请老师赐教。”
郭蓬莱一副完全没想到的模样,坐直身子洗耳恭听。
“虽然只是猜测,但是我想啊,这姜沐霖此行的真正目的,是洋人。”
“洋人?”
“英明神武的武皇帝胸怀天下,要操心的事情数不过来,但真正会让他睡不着觉的,只有两件,军队和炁脉,嗯,合起来也可以算做一件,风雨浮沉之际,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国家的拳头。陛下做梦都想的,一定是将不勒颠、弗兰克、教会国一干军队全部拒之境外。为此,江松是他要下手的,炁脉的事情,每年产量和存量之间存在多少差异,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其中损失的大头又是朝哪里去了,傻子都明白,或许陛下是下了决心。并且,还有那件事......”
“但是,老师不是说过,大夏三年之内还没有跟洋人在近海一战的实力么?”
“你要知道,战争只是手段而已,现在还是文明人的游戏,那边唱的什么曲,这边配什么调。国际局势也不太平,弗兰克跟教会国,不勒颠跟米利根,两头都是将战将和的样子,说不准,十面埋伏,这种时候大家都不想当先开枪的,做了别人嫁衣。”
“老师,既然这么说,学生倒有一想法,借着这个机会,让洋人做了我们的嫁衣,或许能让陛下让渡一些方便给我们,至少科学院的筹备和工厂.....”
“啪!”
当头一声脆响,张离这个弱不禁风的小老头忽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柄纸扇,敲在郭蓬莱脑袋上。
“我说你不够聪明,对于朝政不敏感,是不是?”
“学......学生不知何错?”
“你要知道,我们当官的人,一为财,一为权。不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赌徒,拿洋人当枪使,亏你想得出来,这屁股一挪,你当自己是会之?那陛下也不是高宗,你会掉脑袋的。”张离一瞪眼,吓得郭蓬莱半响不敢出声,“国内政局之变数,绝不能做出头鸟,总会有人忍不住......这个姜沐霖来到江松,我不但不让你碍他的事,还要你踏踏实实地协助,不准马虎。”
“这是为何?向陛下表忠心?”
“记住,一国内政闹得再凶,矛盾再激烈,只要斗而不破,都还有调和的可能。但我们和洋人之间,永远是存粹的利益之争。看清局势,你是炎黄的子孙,我泱泱大夏三百年国祚,眼下已经是生死存亡的局面。利可让,国,断不可破。”
张离灰暗的眸子在这一刻忽然变得锋利无匹。
“不要在这种时候让自己成为国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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