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舌战群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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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舌战群儒(1/2)

    建春门外东一里,有东石桥,南北向,太康元年(280)建造。

    桥南有洛阳三大集市之一的马市,因位于城东,又称东市。

    马市不仅买卖各类牲畜,同时也是斩刑之处。

    嵇康、夏侯玄、王经等人皆刑于此。

    这一日,洛阳县押着“剧贼”王彰来到了马市刑场。

    囚车路过之时,百姓争相围观,唾骂不休。

    “狗贼,你也有今日!”

    “还我儿命来!”

    “千刀万剐了才好。”

    百姓们骂着骂着,犹不解气,甚至有人投掷瓦片。

    王彰也不躲避,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只求速死。

    他身后还有十余将校,却神色各异。

    有人杀人如麻,死到临头之时,却脸色发白,战战兢兢。

    有人残忍暴虐,眼见着即将受刑,甚至痛哭流涕。

    还有人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们只是活到现在的。

    还有一部分人早就在牢里病死了。

    马市刑场之上,已搭起高台,王衍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人闲聊。

    “若能不兴兵戈,而轨度自贞,又何至于此?”因王彰身份较高,王衍亲自监刑,身边还有七八位朝官,都默默聆听着。

    “洛阳这个烂摊子,老夫勉力维持,兢兢业业,常惧失坠,逮今十年矣。”

    “全忠起于越府,而用兵如神,东征西讨之际,贼寇剪灭相次。若无他,洛阳早陷矣,卿辈哪得安坐哉?”

    “今请授职官,不过是体恤将卒,激励士气,以更好地报效朝廷罢了。”

    “尔等有的来自河北,久沦寇境,家被伤残,将来若想归乡,还得全忠出力。”

    “又有出身关中、兖徐者,贼势大张之际,人心惶惶。贼若攻来,不还得全忠提兵抵御?锋刃所交,言念伤残,宁不悯恻?”

    “些许官职罢了,唉。”说到这里,王衍叹了口气,道:“相忍为国,切记。”

    王衍这话倒也说得有理有据,不全是偷换概念,信口胡诌。

    尤其是家在敌占区的士族官员们,更有感触。

    石勒固然不是贼匪,事实上他对河北士人还不错,建“君子营”,拉拢他们做伪官,但战乱之际,又怎么可能一点不受影响?

    再者,现在很多人的思想还没转过弯来,对匈奴是有点看不起的,还想着将他们打跑,收复失地,毕竟这会洛阳只是多次被围,可没有陷落,匈奴也没能在河南站稳脚跟。

    基于这种思想,要想光复河北、并州,确实只能靠邵勋了,不宜过分刁难他。

    “吾闻邵全忠贪财好色,剥胁宗室女眷,甚至多有淫虐之举。破匈奴者,真能是他?”有人满脸担忧之色,问道。

    “中伤之语罢了。若为此,全忠焉能成事?”王衍反驳道:“张方成事了吗?”

    提问者惭愧不语,心下还是有些嫉妒。

    有些司马宗王,平日里嚣张跋扈,看不惯他们的人非常多,都想报复。

    王妃们漂亮不漂亮是一回事,但那高高在上的身份却让人心痒痒,若能压在身下,快意挞伐一番,一泄胸中郁气,实乃人生极乐。

    “邵太白行事有分寸,我本不担心。”另外一人说道:“但他弄出的这些事,恐遗祸无穷啊。武人一旦跋扈起来,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会发生什么事,委实难测。”

    “天下鼎沸之际,真压得住武人?”王衍反问道:“事已至此,不如顺势而为,还能栓得住这头猛兽。若一味抵制,彼辈难道不能自取?届时邵全忠也无法违拗众意,猛兽出笼,谁能制得住?”

    提问者语塞。

    王太尉的意思是规矩、法度看不见摸不着,但还是有用的,因为它存在人们的内心之中。若真把武人逼到不得不自取的份上,可就什么规矩都没有了。

    没有了规则束缚,人性之恶尽情释放,你承受得起吗?

    现在给,朝廷还能有点体面,规矩还不会被破坏得体无完肤,已经是无奈之下的最优选择了。

    “邵全忠乃世兵出身,他如何看待士人?”又有人问道。

    “全忠是明白人,知士人之好,也离不开士人。”王衍说道:“其妻庾夫人乃梁国内史庾琛之女,妾乐氏是故尚书令乐广之女,妾卢氏出身范阳巨族。幕府之中,多有豫兖徐三州士人,委以重任,视作股肱,无需担忧。”

    提问者默默点了点头。

    邵勋在地方上重用士族。

    豫州诸郡国,基本都是士人掌权,很多甚至由地方大族自辟属吏、自募兵士,全权委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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