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仔细翻阅着项目代码，齐凡则在旁边干站着，没好意思自己到沙发上坐下。
过了半小时后，王教授总算回过神。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项目的？”
“我经常逛github，这项目上线开始就一直挂在首页。所以项目发布第一天我就发现了。”
王教授沉吟了片刻，“这回东海大学的那队学生，胆子也实在太大了，不过也真是巧。比赛三天前，世界机器视觉领域竟然就取得了突破。那队人估计也是利用了这一点，仗着知道的人不多，就想打个时间差。”
齐凡静静听着王教授的分析。
“AI大赛不会对参赛的项目代码做留档备份，看来那队人就是吃定了这一点。就算日后被发现，也可以说是参考学习而已。没有详细代码比对，就没有证据指摘他们抄袭。”
齐凡附和，“是的。IT行业借鉴思想就如写小说参考写作手法，算不得抄袭。就算您现场发现了他们也使用了卷积神经网络，可是日后即便知道了github上开源的XCNN项目，在没有详细确凿的代码比对之下，也不能拿他们怎么办。”
“哎，”王教授叹气，“那几个学生怎么会是这种学风。尤其是那个郭正，你都已经给他们留面子了，还是那么满是敌意。看来我改天得和东海大学的几个老朋友提一提，怎么教出这种学生。”
“老师，我觉得。不是东海大学有问题，是有问题的人恰好在东海大学。这项目发布时间正好在比赛三天前，我估计郭正他们的导师根本来不及审阅代码。更可能的是，郭正他们就没把最终稿代码提交给老师。弄不好是骑驴看马，临场决定铤而走险的。”
王教授和齐凡在沙发上坐下。
“这是苏省第一届AI大赛，诱惑确实大呀。刚刚从会议中心回来的路上，张副校长已经和我说了。”
“张副校长？”齐凡疑惑，“就是白天赛场上那位？”说来惭愧，齐凡对于本校有几位校长，每位又是何许人也，还真不清楚。
“没错。张副校长是分管教学工作的。他和说了，对于优秀学生，就该不拘一格。看样子你保研的事，是八九不离十了。”
齐凡当即面带喜色，“真的吗？”其实吧，他心里其实并没有面上的激动。毕竟曾经沧海难为水嘛。
王教授笑骂道，“你小子不错，忍得住诱惑。”
“啊？”齐凡对于这个夸赞有些莫名其妙。
“你没有把XCNN卷积神经网络的思想套用过去，这说明你学术品行是极为难得的。”
“你我都知道。在IT领域，套用别人的思想不算抄袭。而以你的能力，既然是第一天就发现了这项目，我相信你有足够的时间，按照XCNN的思想重构一稿。即便达不到XCNN的性能，可对其它的参赛作品来说，那也是完全碾压的。可是你小子愣是没这么干，这倒让我刮目相看。”
齐凡尴尬道，“我在老师心中的形象有这么不堪吗。”
“我可没说你不堪，我只是觉得你比为师圆滑。你和张久思的来往，以为我不知道？”
齐凡一惊，“您怎么会知道。不对呀，我没怎么和他来往呀。”
“哎，”王教授示意齐凡不要紧张，“我又没有责怪你。对于你的交际来往，我还是持中立态度的。张久思向你示好，是为了来讨好我，他怎会不在我面前邀功。”
齐凡心想：好一个浮夸又没有格局的“吃过没”CTO，就和“吃过没”这个平台的尿性一样。难怪王教授会看不惯此人。
王教授接着道，“你能忍住诱惑，恪守做学问的原则。这一点着实难能可贵，我在张副校长面前也说过了，现在像你这样的守原则的学生不多了。”
齐凡此刻着实尴尬，他当然没有这么高尚。不用大杀器完全是懒得用呀，和一帮菜鸡比试还要用牛刀，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嘛。
当然，明面上肯定不能这么说。
“这个。。。主要是用XCNN的思想，完全就是打了时间差，就像拿着把手枪进入了全是手持刀剑的角斗场，过于不讲武德。”
王教授被他逗笑了，“你这个比喻打的恰当。比赛场上这么干，确实是不讲武德。还有，为什么他们的错误率是9%，而你的那稿是5%。”
齐凡嘲讽一笑，“多半是他们改了部分参数，故意降低了些模型性能，生怕一下子拔得太高，把握不住。这个也说明，他们其实心里门清。”
王教授赞许地点着头，又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间不早了，你大概和我讲讲，你对卷积神经网络应用在机器视觉领域的理解。”
齐凡还以为对方会说，“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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