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偏僻的小山村中。
魏淼蹙着浓黑的剑眉,蹲在寒酸的茅草屋中,神情专注地清理着药草。
药草,大多是寻常的药草。
最珍贵的一棵,是他差点滑下山崖、好不容易采来的小山参。
小山参的年份很短,最多只有三年。
在他看来,这一棵手指模样的小山参,可是他养家糊口的宝贝。
摘掉枯叶,剥落泥土,理顺根须。
一颗小山参被他清理得干干净净,一缕缕根须,梳理得整整齐齐。
魏淼累得腰腿酸痛。
可是他深邃的眼眸中,却隐含着一丝期待。
他期待着这颗小山参,能在镇上卖个不错的价钱。
“儿呀!路上可要当心些!”
魏淼转过头去,向着瘫痪在床的老母亲,温和地笑了笑。
“娘放心,你儿自幼胆小,那些猛兽、恶人,儿绕着走就是。”
老母亲娘家姓张,她头发花白,常年瘫痪在床的她面色蜡黄,浑浊的老眼中,满是对儿子浓得化不开的牵挂。
此时,恰逢青黄不接的时节。
家里的米面眼看着就要见底,再不去赚点铜板,他们母子二人怕是要活活饿死了。
魏淼将干净清爽的药草打好了包裹,细心地裹上了油布。
“儿呀!这菜团子拿着,路上别饿着!”
老母亲生怕儿子饿着,伸手递过来一个榆钱菜团子。
这菜团子被她藏在被窝里大半天了,她舍不得吃,想省下来给出远门的儿子。
魏淼见状,眼眶中一阵温热。
“娘,我不饿,你留着吃吧!”
魏淼话音未落,赶紧背上包裹,左手撑着把破旧的黄油纸伞,右手提着药锄,出了篱笆院。
细雨纷飞。
魏淼望着远处白茫茫的雨丝,思绪不由得飘然若梦。
半年。
他穿越到这个修仙世界已经半年了。
半年前,他这个小县城中医院的药剂师,值夜班时忽然晕倒。
当他再次醒来,发觉自己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成了小山村同名同姓的少年。少年的父亲病逝多年,只有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他的穿越,还自带一尊神秘的药鼎。
这尊药鼎悬浮在他脑海之中。
药鼎沁色暗红斑驳,通体裂纹凹坑遍布,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
只要他意念微动,鼎壁上就会现出一个古朴的大篆:药。
除此之外,这尊药鼎再无任何特异之处。
魏淼刚发现这尊药鼎时,心情还是颇为激动的。
因为,他穿越的这个世界,是修仙的世界。
传说中的仙人,一刀可劈碎万丈山峰,一念可周游亿万山河。
他憧憬着,自己脑海出现了这方神秘的药鼎,是否意味着他是天生的炼丹修仙种子。
这方药鼎,一旦开启神异之能,将传授他仙法,助他修为突飞猛进、一日千里,最终修成凌空飞度、炼制仙丹的仙人。
可是。
他使出了浑身解数,这尊药鼎再没有显现任何神异之处。
他猜想着:或许这尊药鼎,需要用修仙的法门激活。
他长途跋涉至县城的道宫,试图加入仙门——九玄宗炼丹修仙。
却被遗憾的告知,他五行灵根驳杂,根本不是炼丹修仙的料。
他不甘心的回到了小山村。
因为不会侍弄庄稼,整日里被村民指指点点,说他是个游手好闲的败家子。
好在他前世里有着一门辨识药草手艺,不时的,在伏虎山边缘采些野生的药草售卖,勉强维持生计。
迷蒙的细雨中,小路泥泞不堪,甚为湿滑,魏淼走得小心翼翼。
许久之后,他终于走到了山脚下。
他抬头望去,只见绵延无尽的伏虎山,如同一只远古的洪荒猛兽,踞在白茫茫的雨雾中。
魏淼听村里的猎户讲,这伏虎山脉横跨数个州府,深山中毒虫猛兽无数,甚至还有更恐怖的妖兽存在。
魏淼自然不敢往深山里走,他只需要翻过前面那座山头,再前行数里,就能抵达山后的小镇。
他忍着腹中的饥饿,加快了脚步,沿着山路奋力攀登着。
就在他即将行至山顶时,雨越下越大,黑压压的乌云,铺天盖地般笼罩而来,眼看着一场暴雨即将落下。
他逆着风势、紧紧握住手中的雨伞,向着山顶的破庙狂奔而去。
等他冲到破庙中,全身已经被雨水浇透了。
狂风吹着枯叶四处翻卷着,只剩半扇的破烂庙门,被吹得吱呀呀作响。
这寺庙残破得厉害,那些僧舍、厢房早就没了屋顶,唯一可以避雨的地方,只有这间还算齐整的大殿。
大殿正中,供着一尊金漆剥落的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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