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和无赖儿们愣怔了一片。
王大胡子瞧着官差和无赖们那吃惊的模样,心底里顿时升起了莫名的优越感。
暗道:真是一群土包子,见识比俺差多了,没见识过这等仙人吧?!
山路两旁。
山风吹得青翠的杂树青竹哗哗作响,摇乱了灿烂的阳光。
树林中。
几只竹鼠吱吱地尖叫着,在树林中追逐打斗着,仿佛在争抢偶尔得到的美食。
远处的小溪潺潺流淌着,溪水叮咚作响。
官差和无赖儿们。
此刻,却没有心思欣赏身周的景色。
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被王大胡子说的话吓住了,心里又觉得古怪得说不出来。
在他们想来。
王大胡子口中的仙人修仙之法,如此稀奇古怪,那么,仙人的性情肯定是极为怪癖。
这种仙人的性情喜怒无常。
惹恼了他。
一巴掌拍死他们,就像拍死一个小苍蝇那么简单。
山坡!
竹林!
有人瞄向了一旁的山坡,目光望向了树林深处。
看那样子,是想要爬上山坡,赶紧逃命。
仙人!
人家可是轻轻松松就能将数千斤的砖瓦搬走的仙人!
人家可是凭空生火,仙火一会儿功夫就能将满窑的土坯烧成砖瓦的仙人!
管人家修的什么仙,人家是仙人。
人家只要动动手指头,须臾间,就能将他们摁成一滩肉泥。
人家只要将仙火一放,眨眼间,就能将他们变成烤野猪。
凡人冲撞仙人,仙人可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
趁着现在还来得及。
仙人还没有遇见他们,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逃跑!
众人心头不约而同地升起了逃跑的念头。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
“不要慌,不要慌,听我一句,其实,仙人也没啥好怕的!”
王大胡子抚弄着胸前枯黄卷曲的长胡子,故作神秘的悠悠地来了一句。
这句话,听得为首的官差三角眼猛然一亮。
“王大哥,你这话,是何意?”
王大胡子愈发得意起来,他凑近了为首的官差,贴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那仙人,有时候,不在村子里。”
“他平日里经常进山,咱们要趁着他不在,然后再进村。”
“完事后,马上回县城,禀报道宫的仙人,让他们来做主。”
“仙人,自有仙人去治他,这,岂不美哉!”
王大胡子这番话。
听得为首的官差一阵沉默,他轻轻地拍着高耸的肚皮,默默地寻思着。
王大胡子机警地四下里瞅了瞅。
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周围并没有魏淼出现的动静,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这些日子。
王大胡子因为和魏淼有过嫌隙,特意观察过魏淼的动向。
魏淼每每进山,都要很久才回到村子,有时候还会在山里忙活到天擦黑。
这事儿。
瞒不过王大胡子这个有心人。
王大胡子的打算,也算小费了一番心思。
在他看来,自己带人抽空子,先治了陈虎父子三人,将村里的赋税、俸禄收上来。
即使村子里死几个人。
那小神仙魏淼回来了,也是没有真凭实据,想要去县城找官差算账,自有道宫的仙人对付他。
在他想来,魏淼这个小山村的散修,哪里惹得起人家修仙宗门。
那可是拿鸡蛋去碰石头,这小神仙可没有那么傻!
大不了。
他带人动手的时候,远远地绕开魏家,不去招惹他的老娘便是。
“王大哥,那小神仙今日进山了么?”
为首的官差一对三角眼咕噜噜地转动着,试探着询问道。
“没呀,我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着急忙慌地赶过来。”
“幸好,你们还没进村。赶紧的,掉头进山,到前面山坳地藏着。”
“村子里,我让一个兄弟盯着呢!小神仙人一走,咱们立马杀过去!”
王大胡子装出了一副情急的模样。
好像他这不是忙着借刀杀人,而是处处替官差和无赖们考虑,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为首的官差瞧着王大胡子焦急的模样,心底里一阵冷笑。
他自然明白王大胡子,这个卖妹子的家伙是什么玩意儿,猜到了他肚子里肯定在冒着坏水。
可是。
王大胡子说的话,他却不敢不信,甚至是:宁信其有、莫信其无。
冲撞仙人!
他可不想自己冒冒失失地送死,他这辈子,还没有快活够呢!
县城逍遥楼里的小桃红,可还等着他去疼爱呢!
眼下能够暂避锋芒,还能完成收缴赋税和供奉的任务,他正是求之不得。
“王大哥,多谢了!”
“兄弟们,赶紧掉头,咱们去那边山坳,先躲一会儿!”
为首的官差话音未落。
只见他腆着大肚子,撒开大脚丫子一路狂奔,向着远处的山坳狂奔而去。
他心下冷冷道。
你们这帮夯货,管你们死活,咱先藏好再说。
“木笼囚车,你们几个驴求日的,不要忘了——”
为首的官差,逃命的速度很快,快得让其他人一阵愣怔。
顷刻间。
他已经跑出了百余步,临走时,还不忘交代木笼囚车之事。
王大胡子速度也不慢。
他用力的甩开两条大长腿,紧紧的跟在那为首官差的身后,奔向了远处的山坳。
其余的官差见状。
心底暗暗咒骂他们的头儿,真是个不仗义的龟孙子。
他们连声喝骂着,将怒火撒向了跟班儿的无赖儿们。
木笼囚车内半死不活的刘三,更是遭了殃,又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记皮鞭,被抽得身子不停地抽搐着。
众人一路仓皇逃窜了三四里路。
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王大胡子口中所说的那处山坳。
这处山坳生的十分奇怪。
若是远远望去,看起来就像一个人掉了两颗门牙、形成的豁口一般。
山坳占地大约两亩有余。
其内杂草丛生,蛇虫鼠蚁乱窜,还有各类动物的粪便、尿液充斥其中。
整个山坳处处肮脏不堪,骚臭味肆意地弥漫着。
然而。
此时的官差和无赖儿们,情急之下,根本顾及不上这些。
他们急匆匆的一头钻进了山坳,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躲藏了起来。
王大胡子眼疾手快。
寻了还算干爽的一块大石后藏身,他的身旁,紧挨着那为首的官差。
“囚车,木笼囚车也要推进来藏好。”
王大胡子拍了拍身旁官差的肩膀,提醒他赶紧让人将木笼囚车藏匿妥当。
王大胡子心底暗暗不屑。
他心想:这些人真是顾头不顾腚,那么大的一个木笼囚车,还有个半死不活的人留在外面。
这。
不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人家,有官差们躲在了这处山坳里么?!
真是一帮不长脑子的家伙!
“一帮子驴球日的混蛋,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是皮痒痒了吧!”
“木笼囚车,推进来!”
为首的官差气急败坏的怒骂着,抽出腰间雪亮的钢刀,指着战战兢兢的众人。
吱呀呀——
木笼囚车终于被推进了山坳,藏在了最深处。
囚车中。
刘三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连痛苦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呼——
一股山风打着旋儿,贼溜溜的席卷而来。
砂石尘土被卷的漫天飞扬,藏在山坳里的众人,顿时被吹得灰头土脸。
“呸!真晦气,吹我嘴里一个羊屎蛋儿!”
“噗——你个小混蛋,能不能少说两句?!”
“这他娘的,要躲到什么时候?”
“一大早出门,黑乌鸦呱呱直叫,果然没有摊上好事儿!”
整个山坳里又骚又臭,处处尘土飞扬,众人躲得好生难受。
王大胡子那枯黄色的胡须,被风吹的乱成了一团糟,胡须上面还挂着几颗来路不明的秽物。
他一边清理着自己的胡须,一边竖起了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
他身旁那为首的官差,将手中雪亮的钢刀挥舞的唰唰作响。
“一群混蛋,都他娘的,给老子好好的躲着、闭上你们的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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