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绝性,方能心无旁骛的一心向道。
陆红衣每每身着奇装异服,在这掌门洞府中翩翩起舞。
他以妖娆的舞姿,看似荒诞无稽的,为掌门青云子助长心头烈火般的情欲。
可是。
这绝非外人想象的龌龊下流之事。
对掌门青云子而言,这是他修炼中至关重要的环节,是他进一步碎丹成婴的希望所在。
舞姿妖娆!
蓝颜妩媚胜红颜!
心中情欲如烈火熊熊燃烧。
掌门青云子,却以大毅力,克制并绞杀自己心底滋生的如火情欲。
此举,可反复锤炼自己的道心。
让自己的道心,锤炼出点点滴滴细微的魔念,变为更为纯净、澄澈。
这。
就是掌门青云子,自己琢磨出的修行法门,也是他碎丹成婴的依仗。
青云宗历代掌门。
所有人的修为都是止步于金丹境圆满,无人能再有寸进,无人能够真正的碎丹成婴。
因为。
碎丹成婴之时,金丹真人所要承受的元婴劫,极为恐怖。
天劫!
心劫!
他们不仅仅要经受天劫的考验,也要承受心劫的凄惨折磨。
金丹真人若承受不住天劫,当场就会被天雷闪电劈成飞灰。
他们若是承受不住心劫。
他们的下场更为凄惨,心魔似火,自内而外烧灼煎熬,他们将被瞬间引燃。
心火燃烧,将让他们在无尽的痛苦之中,烧成灰烬。
即使侥幸存活下来,那也会失了本性,变成各式凶残的魔头。
青云子如此施为。
心底的情欲如火般熊熊燃烧,又一次次被无情绞杀。
这相当于由浅入深,一步步提前适应恐怖的心魔劫难,逐渐培养对心魔的抗性。
而真传弟子陆红衣,并非外人眼中的掌门玩物。
他的真实作用,正是青云子引动情欲之火的工具。
此事。
说来甚为荒唐,这荒唐中的真正原因在于青云子本身。
不知从何时开始。
青云子骇然发觉,无论凡间美貌的女子,还是宗门里争奇斗艳的女修。
她们居然都无法让他这个老家伙,沉寂的心湖,再次荡漾起丝毫的涟漪。
唯有陆红衣。
这个妩媚远胜女子的男儿,才能每每引动他心潮起伏,情欲之火熊熊燃烧。
于是乎。
青云子浑不在意宗门内异样的眼光,任凭流言蜚语满天飞。
而他。
则默默地借助陆红衣引燃的情欲之火,忍着非人的折磨,将自己的道心千锤百炼。
碎丹成婴!
他不满足自己金丹境圆满的修为,他要碎丹成婴,他要傲立在楚国修仙界的巅峰。
掌门洞府中。
陆红衣的舞姿越来越妖娆,越来越热烈,越来越野性。
五彩斑斓的蟒蛇皮,一个个狂野的破洞,一块块白花花的皮肉,让青云子面红耳赤。
情欲之火,忽地引燃。
青云子的神色陡然狰狞起来。
绝情绝性!
碎丹成婴!
青云子紫府之中,这八个字如同天雷般,轰隆隆的回荡着,悬浮在其中的金丹,陡然光芒大放。
唐县。
天罡宗道宫静室中。
道宫执事李海丰,阴沉着一张枯树皮一般的老脸。
目光冷冷的盯着面前的玉简,气得下颌的山羊胡子直颤。
“混帐!”
“真是一帮不知死活的凡人蝼蚁!”
炼气五重修为的李海丰,出任这道宫执事只有短短七日。
时至今日。
天罡宗的供奉,还没有收齐,休说那加了三成的供奉,就是原本的供奉,眼下还差着好大一截。
这大大出乎了李海丰意料之外。
李海丰有些怒了。
他觉得这个偏僻小县的凡人,真是不知好歹。
天罡宗刚刚接管九玄宗一州七县的地盘。
初来乍到,加收三成供奉作为贺礼,真的很过分么?
不让这些凡人吃些苦头,真以为我天罡宗是开善堂的不成?!
李海丰捋着山羊胡子。
心底默默地寻思着毒计。
他能出任一县道宫的执事,除了本身炼气五重的修为之外,还有着寻常修士没有的心机。
他寻思着。
如何不知不觉的,给这些凡人以血的教训,又能让他们乖乖地将供奉交上来。
在这个修仙世界。
凡人按时足量向修仙宗门缴纳供奉,修仙宗门承诺守护凡人的平安。
这道理看来很是公平。
可是落到实处。
修仙宗门的修士都忙着尔虞我诈,都忙着腥风血雨里争抢修炼资源。
即使凡人世界闯进了妖魔邪琮。
绝情绝性的他们,哪有闲心来料理凡人的死活。
然而。
眼下李海丰为了完成宗门的任务,为了顺利地将足额的供奉征收上来,他将目光转向了凡人。
他决定要立威,替天罡宗在这偏僻小县里打出威风。
这一次。
他要让这些凡人,牢牢记住天罡宗的威风,让他们再也不敢对供奉有丝毫的怠慢和侥幸。
“师兄,唐县的县令求见。”
静室门外。
传来天罡宗弟子一声呼唤。
李海丰听到此地的县令求见,顿时心底一寒,这等酒囊饭袋,哪有时间和他啰嗦。
“让他滚!”
李海丰向着静室门外,中气十足地一声大吼,将传话的弟子吓得一个趔趄。
唐县的县令,乃是朝廷委派的有品级的官员。
可是,在李海丰看来。
他不过是一个腌臜的蝼蚁而已,县令的权势在他眼里,屁都不是。
吱呀——
静室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了,骨碌碌滚进来一个肉球。
李海丰稀疏的双眉猛地一竖,双眼中放出两道寒光。
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擅闯他的静室,简直不把他这个执事不当回事儿。
只见他双手掐起一个法诀,一个囚笼状的阵盘,袅袅升起。
杀了他?
那是太便宜他了。
李海丰要将这冒犯他威严的混账永远锁在阵盘之中,让阵盘日日夜夜吞噬他的精血。
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蓦地。
肉球弹跳而起,弓着腰,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向着李海丰恭敬地行礼。
“李仙长,奉您的仙旨,小县滚进来了。”
李海丰厌恶地瞅了一眼这唐县的县令,囚笼阵盘眼看着已经悬在了此人的头顶。
“大胆!”
“谁让你滚进来的?”
李海丰微微一怔,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才好像刚刚说过“让他滚”三个字。
刹那间。
李海丰怒极而笑,望着肉球一般的县令,目光的寒意越来越盛。
囚笼阵盘高悬头顶。
肉球县令早已吓得魂不附体,面色一片煞白。
他满身的肥肉抖抖索索着,惊骇之下,强打着精神,放出了一句有辱斯文的屁话。
“仙长,您权当小县是个屁,您就把小县放了,顺便消消气,可好?”
李海丰听闻此言。
他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肉球县令,嘲讽道。
“官呐!这就是朝廷的官呐!啊呸!”
一时间。
李海丰笑得前仰后合,下颌的山羊胡子,笑得颤抖出了一簇簇虚影。
原本高悬在肉球县令头顶的囚笼阵盘,随之,消弭于无形之中。
肉球县令扬起了一张肥得发腻的肉脸,眨巴着眯缝眼,静静地等着李海丰平静下来。
许久之后。
李海丰止住了笑意,他冷声道。
“有话快说,若是没有正事,白白耽误了道爷修炼,这就把你剁了喂狗。”
肉球县令闻言,吓得肥腻的身子,又是好一阵颤抖。
他咬了咬牙,强忍着心头的恐惧。
“仙长,小县确实有要事禀报。”
“石镇那边有古怪!”
“前去征缴赋税和供奉的差役不见了,差役都头也不见了,就连那位坐镇的仙长,也不见了。”
肉球县令没有敢说半句废话。
他一口气,将石镇无赖儿报上来的案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然后。
肉球县令双手高高举过头顶,老老实实地等着仙长李海丰发话。
他心里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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