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二老颇为郁闷,陈留白这般做法,岂不等于是私定终身了?
此为宗法规矩不容。
然而陈留白为人做事,向来桀骜不羁,有主张得很,否则的话,当年就做不出留书出走的事。
事已至此,唯有作罢,只能叮嘱他,有机会的话,尽快把女方带回家里瞧瞧。
陈留白与人定亲之事,其实只是个借口而已,他在山上专注于修行,哪会想那些?
只是为了搪塞二老,免得他们胡乱操心。
倒不觉得烦扰,可将之视作一种心境上的经历。
山门长者敦敦教诲:修士的心境和品性至关重要,也是最容易出现破绽的地方。
但具体究竟如何,全凭个人去体验,去琢磨。
其对于陈留白的评价,便是认为他太过于浮躁,急于求成之际,又患得患失,以至于常常失了分寸,并最终导致错过机缘……
有时候陈留白会想:自己锐意进取,却是错的?
这是在现实中碰壁受挫,从而产生的自我怀疑。
是一种负面情绪,属于胡思乱想。
先是“自我怀疑”,继而演变成“自我否定”,到了严重时,甚至会致使“自我毁灭”……
陈留白当然没有到那等严重的地步,每当“自我怀疑”时,他便会坚定自我。
一疑一定之间,恰好完成一次心境上的磨砺。
这番回家里来,主要便是在故旧的环境中,寻求心境上的蜕变。
至于改善家里亲人们的生活,不过是举手之劳,毫不冲突,更是一种自我价值延伸出来的表现。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这一向是陈留白所坚持的观念。
到了下午时分,大嫂陈杨氏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個大大的包袱。她年约二十出头,相貌端正,但因为时常劳作的缘故,面皮有点黑。
其与陈留白是第一次见面,没甚好脸色,抱着包袱就进去自个房间,找躺在床上的丈夫说话:“阿山,你这弟弟,怎地突然就回家里来了?不是说修仙去了吗?我看他那模样,倒像是修出了什么毛病来。”
陈留山道:“这里也是他的家,他怎么就不能回家了?”
“你倒说得轻巧,家里什么情况,难道你不知?公公病了那么久,现在又要加多一个病秧子,还有你……这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吗?”
陈杨氏说着,眼泪哗啦啦地掉。
她是个贤惠的,里里外外,一把能手。自从丈夫腿瘸了后,可以说是她一介女流支撑起了这个家。这次也是为了帮补家用,才回到娘家里拿米。
为此,受了不少委屈和埋怨。
当回到陈家集,听说自家那个不着调的小叔子落魄而归,这心里就存了怨气。
在她看来,陈留白这种行为简直是胡闹,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的,家里多了这么个小叔子,岂不是雪上加霜?
所以在丈夫面前,忍不住就发作了:“年关将至,族里又得交份子钱了,这可怎么办?”
陈留山心疼媳妇,忙道:“柳儿,你看,这是什么?”
伸手一扬,一锭白花花的银子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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