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酒没有戒掉。”
“尤其是衡山派那小子,必须杀掉。”
“魔教贼人来袭,我定要帮大师好好掠阵。”
劳德诺痛哭流涕,一直拿头朝地面撞去。
他形如铁塔,说话间哈哈大笑,又满饮一碗酒,给人巨大底气。
丛不弃恶狠狠道:“这都要怪岳不群,还有衡山派那个小子!”
“遇到旁人能退,遇见他们却退不得。”
他不作辩解,只是喊道:“师父师娘,我也是被逼无奈!”
“你一晚上也等不得了,不想看到我们死在那些恶人手上,此刻便要下毒害死我们是吗?!”
“左冷禅又给了你什么好处?”
玉音子当即询问:“何时动手?”
“若是赴死,我定要死在师父师娘之前。”
直到傍晚时分,他才朝令狐冲打听这段日子的修炼情况。
令狐冲大急:“不可!”
华阴城内又来了一批人马,在山道上与费彬等人会合。
华山弟子也不是傻子。
笑容在低头吃饭的劳德诺脸上一闪而逝。
六人又啰啰嗦嗦,说什么成不忧武艺稀松,他们应当撕成四块,不该撕成六块。
封不平蜡黄面皮上堆积了长达二十三年的恨意:“岳不群,该死!”
“好不容易将追杀向问天的一伙人引到华山,那岳老儿一身功力去了半数,怎能给他时间喘气。”
“再往前还有一处瀑布,下方有个水潭,有鱼有虾,我与师妹常在那边练剑。”
不戒和尚道了一声好,他兴头上来,胡乱念道:
“生平不识赵少侠,便做和尚也枉然。来来来,大和尚再与你干一杯。”
众人闻言,也都释怀了。
一个大和尚飞扑上来,水磨禅杖一挡,瞬间打得劳德诺全身踉跄。
陆柏玉音子等人在山下吃干粮,衡山派众人则是在玉女峰上受到款待。
“反倒是几位师叔,竟然对成先生的死无动于衷。”
这是华山派家事,赵荣随着衡山弟子站在稍远位置。
这确实是个法子,比在山上待着要主动。
陆柏道:“这小子狡诈得很,起先一直隐藏实力。”
他们的思索只在一瞬,陆柏便冷声接话:
“谁知你是不是与这六个怪人商量好了?他们口称‘少侠’,对你可是友好得很。衡山派掌门大师兄与魔教勾结,为正道所不容。”
华山小师妹俏脸一红,伸手拍了他一下,“大师哥,你说什么胡话呢”
丛不弃不太服气,“师兄,成师兄也只是输了一招。”
晌午吃饭时,陆柏在玉女峰下收到一封密信,登时又冷笑不迭。
“令狐兄,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
“是了,是了”
曲非烟在一旁问:“荣哥,你对令狐师兄练剑之所很好奇吗?”
翁太保与成不忧的尸首还在峰上,下山的那些人岂能不回来?
死守华山,结局可想而知。
两位大师兄与两位小师妹坐在距离正气堂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
……
“那些魔教贼人也非常狡猾,一路破坏了不少陷阱。”
乐厚费彬一帮人下到玉女峰下,他们没有去华阴城。
“好!”
他的脸孔是平的,几乎瞧不见鼻子,宛如白板。
桃花仙道:“你师弟要害我六仙,当然要杀他,不然又要害我们兄弟,岂不是没完没了。”
复听他补上一句,“赵少侠帮我掠阵便是。”
又与封不平、丛不弃吵了一阵。
赵荣笑着点头,当然不会拒绝。
不戒和尚摆了摆衣袖,不着痕迹的看了岳灵珊一眼。
岳不群面含忧色:“既知我们消耗极大,看他们这架势,是不想再拖了。”
四下一瞧,没人注意,立刻从兜中掏出一包佐料。
“我们也没料想到他有这份天赋,不至弱冠,竟有与我等一较高下的能力。”
正是叫六岁的岳灵珊听了名号都止啼的白板煞星!
并且,白板煞星又带来一队黑道高手。
“当时便用了峰下的陷阱。”
“师兄将局势瞧得很准,我们对这六人出手,华山衡山不好帮忙,只能眼睁睁看他们被撵下山。”
劳德诺闻言,眼中滚下两行泪珠。
‘吃吧,喝吧,今晚过后你们就没机会了’
喝了几碗羊骨汤,又大口吃饭、吃菜、吃肉!
想到接下来的凶险,众人已经将这顿饭当成了“最后的晚餐”。
桃实仙道:“斗完他们,我们兄弟便要死好几个。”
“是啊,”赵荣笑道,“听说仲夏夜的萤火虫最是活跃,若是风平浪静,我也想去捉捉看。”
并且
他的一双眼睛盯在劳德诺身上,叫他只能死死攥着那包佐料,做不出任何小动作。
最坏的情况她已经说出来了,没必要继续在这上面拖延。
陆柏眉头一皱,没管六仙,反诘问赵荣:
封不平也没办法,瞧着远处六人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气得直摇头。
“我自然将他救下,废他武功,放他一条性命。但他冥顽不灵,活该有此下场。”
岳不群也想起当年风景,双目凝视在宁女侠脸上,藏有柔情,也叹息一笑。
陆大有两眼发直,朝着向大年问道:“向师兄,方戒大师不是少林高僧吗?”
如今,不骂他们便是有礼至极了。
嵩山派的真面目他们见多了,衡山若无大师兄,在嵩山派的逼迫下早晚也会是这个样子。
乐厚语气森然:“少了这六人,玉女峰上便只有岳不群、宁中则,那个和尚,还有衡山派那小子。”
与岳不群坐在一桌的不戒和尚也听到他们的话,他是个爽利人,直接回头道:
不远处的劳德诺微微眯着眼睛。
桃根仙一脸骄傲:“我们六仙英明不凡,没上他的当,但他要害我们,当然要撕成六块。”
费彬与乐厚面色各变。
忽然!
“便是他跳崖,也要下崖找到他的尸体。”
“陆师兄此言差矣,赵师侄除魔之名江湖皆知,这六人口称少侠,不一定是魔教,被人挑拨上华山倒是大有可能。”
他发现.
这里已经站满了人。
用饭的偏殿不大,其他的华山弟子自然也听见。
曲非烟却反应过来了:“荣哥,你想说.”
桃谷六仙急忙展开轻功,迅速跳出木篱笆院墙,头也不回地朝玉女峰下冲去。
劳德诺就这样被盯着来到偏殿。
费彬与乐厚露出满意之色,随即看向封不平丛不弃。
赵荣毫无惧色,“我何时与他们交好?”
忽然霸气发声:“莫慌,我保你们无恙。”
再厉害的剑招,一旦被对手熟悉,知根知底,那就休想发挥剑招该有的威力。
当着嵩山与泰山派的面,丛不弃不愿承认剑宗高手不及一个少年。
劳德诺回过头来.
瞧见了陆大有惊慌失措的面孔。
华山弟子慌忙喊道,岳灵珊跑到了爹娘身边,眼中挂着泪珠,说什么也不愿弃他们而去。
此人分明是左冷禅的三徒弟。
六人扯东扯西,说话含糊,华山一众还是理清前后。
只听“哧”的一声!
一柄长剑从劳德诺背后穿入,自胸前穿出。
“胡说!我师弟何时骗过你们!”
“是!”
“成师兄的死也要算在他们头上。”
曲非烟、岳灵珊与令狐冲都望向他。
岳不群道:“我不是叫你去山边峰崖那边巡查吗,你怎么叫衡山的两位师侄去了?”
若说之前不懂嵩山派的阴谋,经过正气堂这一遭,怎能不明其中恶意。
陆柏带头追上前方的封不平,高手们全都大展轻功,一路追杀!
厨房内的华山弟子微有疑惑,但也没反驳。
“好。”
宁中则心中寒凉,看向嵩山方向:
他这般一说,桃谷六仙却全都摇头。
宁女侠话语中的死志,他如何感受不出来?
剑宗两人是无论如何也吵不过的。
令狐冲点头:“确实是本门禁地,一般只有面壁思过的弟子会被罚到那边。”
宁女侠叹了一口气,盯着赵荣道:“好孩子,他们人多势众,高手众多,只怕会害了你。”
“且最开始比剑,他并没有以最精华的四剑攻杀要害,这才给了那小子反应时间。后来招法重复,再攻要害,那便威力大减。”
……
但是
衡山门人却清楚自家小掌门的厉害,再加上此时还在吃喝的不戒和尚,他们倒是不担心。
“师父,师娘!”
赵荣道:“我们在玉女峰下还与这六人恶斗一场,如何能商量?”
“没想到这般巧,陆柏今日便带着盟主令旗领人上山了。”
“差不多了。”
岳不群的目光扫过嵩山派与泰山派的人,眼中闪过冷意。
“既然你甘愿死,那便自我了断吧。”
“这可是左盟主的意思?”
费彬道:“这六人武功不俗,出手极快,他们若一直留在华山,对我们大大不利。”
宁女侠一拍桌子,满脸失望:
用过饭后,华山夫妇便回到安静的房间盘膝打坐。
众人瞧他这副样子,不像作假,此时下毒未成,便隐隐生出恻隐之心来。
“来,与我到偏殿来。”
华山弟子又聚拢了一些。
于是开口问道:
“若今日正气堂的人都杀上来,咱们有几成把握能敌得过。”
衡山小狐狸的态度,俨然比那只老狐狸还强硬。
他怒喝一声,仗剑追去。
令狐冲道:“仲夏有什么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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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转脸看向赵荣,心中一震,想到:
宁中则冷静分析:
“你师父在全盛时期,自然不怕封不平,此时对上无疑要吃亏。我当下勉强能应对丛不弃,久战也是难以支撑。”
“方才我与成先生斗剑,深觉他技艺精湛,这六人突施冷手要杀他,我心中焦急,还大喊‘住手’,企图阻止。”
劳德诺咒骂一声,“你们杀我,自.自己也要死~!”
向大年道:“大师心中有佛,那酒肉进了肚皮就被度化了。”
晚间死斗,一个个都要变成软脚虾!
劳德诺正得意,忽然间
一道冷淡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心想着
万一出大意外打不过,那就朝思过崖退。
“这六怪行事作风如同魔教,赵师侄与他们交好,岂不是与魔教勾结?”
“我们也要死守华山!”
若平时直言“陆柏”二字,岳不群与宁中则定要说他无礼。
那弟子指着大锅道:“羊骨汤还在熬,马上成奶白色。”
“多出的泰山、嵩山派六个撮鸟,全由我来应对。”
“……”
“他们都是不败,赵师弟又能差多少。”
赵荣不卖关子:“仲夏呀。”
劳德诺点了点头,问道:
云霞铅红,雾腾风起。
令狐冲转而望向赵荣。
令狐冲已经拔剑出鞘,挡在岳灵珊身前,接住了这一招迭翠浮青!
“嵩山剑法!”
“你放屁!”
他话没说完,瞅到了赵荣不善的眼神,
陆柏看向了泰山派与剑宗的人,“几位有什么想法?”
不过,作为能自创凌厉剑路的剑道宗师,他的眼力犹在嵩山三大太保之上。
偏殿内,宁女侠安抚他们几声。
“今晚子时前行动,玉女峰上一个人都不要放跑。”
劳德诺凑近一看,用汤勺搅动几圈,
“火不够,再添些柴火。”
令狐冲陪坐在赵荣身边,毫不拐弯抹角,“那些人定是陆柏他们引上山的。”
劳德诺抓起了岳不群的长剑,横剑在面前,就要自刎。
令狐冲见他如此豪爽,若非情形不对,定要与他痛饮几杯。
登时又转话头,“若是把岳掌门撕成六块,那才是杀错人了。”
封不平听完一头雾水,怒不可遏:
“嗯?”
用常人角度去思考,此时华山夫妇不及全盛时一半功力,玉女峰上的力量确实难以抗衡嵩山派的人。
“嵩山这三位太保各都厉害无比,泰山派还有三名高手。”
令狐冲摆了摆手,“没甚么的,思过崖上也没什么秘密,若能活着渡过此关,我带你们上去瞧瞧。”
丛不弃脸红筋暴,“我师兄弟三人与伱们素未谋面,何时要害你们?!”
三位太保暗暗叫苦,知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曲非烟不由道:“既是禁地,外人自是不能进的。”
玉音子自然会意,他只踌躇一瞬,心中一狠,打算一条道走到黑,问道:
那位宝相庄严的方戒大师,竟在喝酒吃肉,满嘴流油。
他们不由想起当初南下衡阳,在距离衡阳城不足三十里、松涛道旁的小镇上,
那个风声鹤唳的夜晚,二人与眼前少年人生初见。
陆柏见他们一到,心中大定。
“之前你师父察觉到你不对,从庐州回来后告诉我,我是如何也不愿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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