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珽所召开的这次朝议,顺利结束。
祖珽笑呵呵的站在上位,魏收,卢思道等人走上前,围绕在他的身边。
若是能设立行台,这些老臣无疑是最舒服的。
魏收笑呵呵的站在祖珽身边,“祖公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妙,太妙了!”
“哈哈哈,边塞官员们集体上书,那就不是卫将军逼宫,庙堂也不敢拒绝,而若是要派人来担任,谁又敢出任呢??”
“除非是将高浟给派过来,不过,若是高浟能来,那我们也认了!高浟来这行台,那两个尚书台谁真谁假,都不太好说了!”
魏收年纪不小,名声极大,在卫将军府里,谁见了都得喊一声魏公。
他在邺城得罪了多方势力,成为白身,来到卫将军府也没能重新上任,主要是实在没有适合他的位置,资历太大,不能给小官,大官给不起。
要是有个行台,哪怕给他挂个尚书他也认了啊,他只要尚书的名,实权交给左右丞就好,他都不会去染指。
卢思道也是同样的想法。
祖珽看向了魏收,这人虽然趋炎附势,但是才能还是有的。
这次改新科,他出力很多。
不过,祖珽还是不忘记提醒他,祖珽缓缓说道:“魏公,此事一成,您就能立刻官复原职,或许往后的成就会比从前更大。”
“不过,您可要记住,当初从邺城前来武川的众人,当下也就剩下你们这几个人,可不敢触犯律法啊。”
魏收连连点头称是。
祖珽大笑着离开,卢思道等着他走远,这才发出了一声长叹。
“唉,但愿能成吧,虽有俸禄,可没有官职,就这么待在这将军府,又无什么玩乐。”
他无奈的看向魏收,幽幽的说道:“当初,您就不该劝我的。”
卢思道在刘桃子召开第一次朝议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开始动摇了。
他当时就想要逃离,是魏收推搡了他一次,让他不敢开口。
熬到了如今,情况却没有什么好转,各类的禁令对这些名士们也相当的不友好。
当初跟随前来的许多人,甚至有两人因为抢民女而被处死了,其余几个人,有的跑路后被抓住,有的则因各种小问题被抓,总之,能熬到现在的就剩下他们这几个人。
卢思道此刻很是后悔,却又不敢逃离。
看着对方的眼神,魏收很是不悦。
“我还以为你已经明白了,不曾想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莫不是还在怪我吗?”
魏收冷哼了一声,“卫将军迟早要做大事的,便是没能成就最后一步,这河北之地,也得尽归其所有.范阳卢,来,你猜你的族人为什么没有像其余大族那般被赶尽杀绝,平摊受罚之后还能活命?”
卢思道一愣,眼神有些错愕。
“难道你觉得是因为你的宗族的罪证比其他人要少?”
“还是觉得你们做的太好了,卫将军府查不出来??”
魏收骂道:“不就是因为有伱在卫将军府,做出了些功劳,故而给你留了些情面,没有赶尽杀绝吗?”
“你这厮如今还敢来怪罪我?”
“你若是觉得这般生活无趣,明日就给卫将军上书,说你病重,无法做事,要回家修养,我倒要看看,范阳卢往后还能变成什么模样.”
这一刻,卢思道顿时醒悟了。
他猛地拉住了魏收的手,眼里满是感激。
“是我愚蠢!!多谢魏公!多谢魏公!!”
魏收不悦的看着他,当初这家伙就有退缩的想法,他看在对方文章文书写的很好,拉了他一把,没等来感谢也就算了,合着还一直在心里怪罪自己??
难怪当初能做出泄露机密这样的事情,被丢出中书台!
卢思道脸色通红,只是不断的拜谢。
而在门口,王晞,显安,元修伯,唐邕等四个人先后走出来。
若是能设行台,这几个人也属于是受益方。
可这几个人却没有表露出太明显的开心来。
元修伯缓缓说道:“祖珽这次召集我们前来,是要让我们做好与庙堂对抗的准备啊。”
元修伯跟唐邕跟魏收他们不同,他们不是被人赶出去的,是自己决定离开泥潭,真正去做些事情。
他们不能跟魏收他们那般能轻易接受自己立场的变化。
祖珽此番会议,明显就是要告知大家,接下来就要将庙堂当作敌人了,要跟他们较量了
这几个人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纠结的。
王晞此刻轻声说道;“胡长仁这样的小人把持庙堂,赵郡王这样的人横死在外,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纠结的必要了。”
“胡长仁并非没有才能,当初孝昭皇帝还在的时候,还觉得可以提拔他。”
“但是这个人毫无道德可言,他当初反对和士开,也只是因为和士开权势太大,他心里嫉妒而已,他是个野心勃勃,鼠目寸光之人.”
唐邕很赞同王晞的说法,他说的更加直接。
“庙堂已经无可救药,上上下下,皆是些无能之辈,皆是些庸碌小人。”
“政令根本无法达到地方,所有一切都只是空谈,都只停留在三台之中。”
“均田令推行之后,唯一得到执行的地方竟是邺城.还是因为彭城王死盯着邺城,这庙堂,早就成为了邺城治所,出了邺城,便什么都不是。”
“早已名存实亡啦。”
显安苦笑了起来,“还是唐公敢说啊。”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当初在邺城的时候,我尝试了三种办法都没能处置掉一批倒卖武库的奸贼,那时我便知道了。”
“你们骂我是反贼我都认了,庙堂早就不行了,不是在胡长仁时,更早,我想在杨相被杀的时候,就不行了。”
听到这句话,王晞下意识便反驳:“孝昭皇帝之时,也并非是如此”
唐邕也不与他辩解,“反正当下就是如此,无论是何时开始的,已经不能救了,赶紧上书吧,设立行台,我们也好多做点实事,今年不错,应当是个丰收之年,明年看看能不能再将其余几州也拉进来吧,河北之地,都该归卫将军,冀州定州,多好的地方啊,治理的乌烟瘴气,竟派一些小人去担任地方长官”
其余几个人都不敢开口了。
他们就这么走出了官署。
而还有一行人,此刻正走向了北台。
崔刚,褚兼得,田子礼等人围绕在路去病的周围,也在激烈的谈论这件事。
“是不是有些太急了?”
崔刚有些担心,“兄长在外征战,大事交给祖珽,祖珽可是个急性子,我就怕这些事他没跟兄长商谈,是自己下的决定!”
“现在还不能跟庙堂撕破脸皮,且不说我们的粮食物资大多都靠着娄睿等人,就是我们治下,还有许多宗室啊,若是撕破脸,让他们如何自处??”
“别的不说,兰陵王,他这里该怎么办呢?”
路去病轻轻抚摸着下巴,“这是早晚的事情,我们与庙堂,迟早会撕破脸,甚至会有大战,兰陵王不可能不知道。”
“若是担心这些,那大事就没必要继续了。”
“若是真的有跟兰陵王等人戎马相见的一天,为了大事,也只能去跟他作战了。”
他抬起头来,眼神坚决,“天下糜烂到这种地步,卫将军开创大业,拯救黎民,无论是要与什么人为敌,无论是谁拦路,都不能退缩,奋战到底!”
褚兼得长叹了一声,“兰陵王向来很重视大齐,只怕这次,会格外纠结啊,我是真的不愿意与他为敌。”
“不只是兰陵王,朝中还有许多人,包括娄睿在内,若是真的要与庙堂开战,只怕他们都会挺身而出。”
田子礼开口说道:“可就如路公所说的,如今不能迟疑,哪怕是与所有人为敌,大事都必须要继续推进,不能迟疑。”
众人此刻都已经明确了往后的想法。
改朝换代,另立新天。
这一点都不必多说,是大家心里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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