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再上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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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再上层楼(1/2)

    大伯为人严肃,看到徐山到来,露出少有的笑容,淳朴的人们总是对成绩好的孩子另眼相看。徐山给大伯夫妻俩作揖拜年,得了不少夸奖与好处。老二自然又被教育一番,对徐山恨得牙痒痒。

    爷爷还在里屋躺着,人老了,有些怕冷。徐山进屋磕头,看到老头子笑着招手,略有迟疑。他爷爷慈祥随和,最受爱戴,屋子里总藏有冬瓜糖或桔子饼,是孩子们的天堂,魂牵梦萦的地方。

    或许因为常年住在一起,徐正乾对徐山二哥有点偏爱,但徐山明白,要真是面对危险时,老人家绝对愿意为任何一位孙子付出一切。他迟疑的原因是不知什么时候起,老人家养成了一个可怕的习惯:喜欢撇人手指,就是压手指关节的地方,啪啪地响了,他就坏坏地笑。这是徐山奇怪的地方:还能不能好好地玩?

    徐山还是爬起来坐过去,不能上床,裤子上全是泥。徐正乾看着眼前的孙儿,面容如玉,步履沉稳,神情平和,一双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隐隐一种灵气,让人十分舒服。他知道这孩子不会比徐正坤差,那种内外坦然透出的灵性还要压当年的二弟一头。

    他递给徐山一个罐子,果然是桔子饼。徐山拿出一个,颇为怀念地吃了,甜中带酸,苦中含香。这种别有滋味的甜品,后世怎么就会被人遗忘了呢。徐正乾看他吃得香甜,也很开心,道:“吃一亏长一智,三儿,上次被电后这就真懂事很多了呢。以后你想吃了,就来爷爷这里。”徐山点头答应。

    回到家里,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上坟。差不多时间,每家每户都背上祭品出发。祖先们的坟都埋山湾周围,都是徐氏一族,路过的坟都会烧点纸,区别是烧多少和放不放鞭炮。

    徐山家在奶奶坟前逗留最久,自然地遇到大伯和幺爸一家。徐氏他们这一支算发家早,祭品比其他家要丰富一些,端头肉,酒和苹果。这个年代苹果太稀奇,祭祖后就是几个孩子之物。莫说他二哥,就是幺爸家的老大徐名凤也眼光贼贼地盯着苹果看。徐山爸妈结婚在四弟之后,要徐山也要得晚,此时徐名凤都十四岁了。

    三家人的鞭炮一齐响,徐燕燕被吓得大哭,徐山过去把她耳朵捂住,做鬼脸逗,才休停。完了之后,徐山微笑着看小家伙伴们抢苹果,抢未引燃的火炮。几家大人都夸他,成功地提高了小伙伴们的仇恨值。

    最后一站是老祖宗,湾里唯一能称之为墓的地方,全石头打造,有墓碑,有龛台。徐清源公,清朝举人,他的墓地坐落在山腰,正对山谷外面的方向,视野开阔。这里也是湾里人祭拜的重头戏,愿子女能沾惹一丝文气,读书出头,跳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烧香磕头,做完就可回家了,徐山有些不舍。现在的他已不同与前世,墓上的阴刻碑文很吸引他,墓头“天地光明”四字就中正大气,法度谨然,下面的碑文温润闲雅,用笔圆转,书风秀逸。徐山感觉,这应该是外公说的“赵体”,恰好没有赵孟頫的帖子。天空又在飘雨,来日方长,只能以后慢慢来揣摩。

    后面的节目是湾里传统,男人们聚在一起打牌,没凑上的就在旁边看;女人做饭拉家常;孩子们负责发疯玩耍,这一天有免揍的规则。

    刘婶过来串门,说约好徐山的幺妈几人准备去大佛寺上香。周淑芬因为儿子的事情,现在十分相信这些,为难的是下雨女儿不好背。徐山正愁找不到理由不去与小屁孩们疯,坚决鼓励母亲去烧香,让她放心地将燕燕交给自己。周淑芬对于懂事的儿子自然相信,欢快地出门了。

    徐山将燕燕放在竹篮里,她直哼哼地闹不停,只得将她抱在怀里逗。桌子上依旧有纸,徐山试着一手搂燕燕,一手练字。可惜他人毕竟还小,这样抱着十分吃力,于是又拖过凳子,将燕燕扶着站在上面,手就真腾出来可以写字了。

    丫头也奇怪,这时一丁点不乱动,就眼光好奇地盯着徐山,看他写出的字。周荣全说过,书法运笔有悬腕和悬肘两种。前者以肘着桌上,使腕虚提;后者最难,将全臂悬于空中,肘与腕平,以所书字之大小而定距桌之高低。若初学便将腕置于桌上,则终身不能悬肘。是以徐山习字以来,都是悬肘运笔。

    此时他意在笔尖,左手若即若离地扶着燕燕,忽然灵机一动,想起外公说的一句话来,“悬腕悬肘力方全,用力如抱婴儿圆”。可不是么,手内有力,可防她摔落跌倒;手面无力,可防弄痛她半分,两者并不冲突,相辅相成,一内一外的关系。

    一种明悟在心头,运笔逐渐流畅。他不再为了表现“柳骨”将字写瘦,而是写出来就是骨头,本来就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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