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什么特殊的节日。
但今早整个南大陆都将关注最南边的巨擘克瑞瑅帝国。
经诸国各方证实,南边的克瑞瑅帝国在经历了一场血族动乱后,不仅没有因此送葬掉国运,反而因此诞生出了一位九阶强者,而今天,他又将真正掌握克瑞瑅帝国的至高权力,登基加冕。
在这个关头克瑞瑅帝国诞生出了一个九阶护国英雄,对于正处在战事的盟军诸国来说,无疑是惊天噩耗。
更令人心惶惶的无非是海辛托斯的意向,是将继续圣巴尔多大帝开启的战争,除非北方的同盟诸国愿意与他和谈。
然而同盟诸国议会都懂,身为侵略方和优势方的克瑞瑅帝国在海辛托斯的主导下并没有任何要投降的意思,也不可能在这关头半路投降,而是要提出更过分的条件,来让盟军这边换取一个和平。
如果签订协定,掌握了绝对力量的克瑞瑅帝国到底会不会在未来遵守是一回事,代价必然会高到他们难以承受,并且在未来失去现今仅有的反击之力。
从昨天开始,王国联合议会同盟中已经有成员国表现出了想与克瑞瑅帝国和谈的意向。
……
赫顿王国。
冬天的伊刻里忒也不会很冷,即便是这样一个上午。
伊刻里忒学院炼金院片区。
路旁清澈的小溪,蜿蜒流淌,倒映着冬日的树木枝叶,在这清晨格外的宁静,再往远处望去,隔岸的花田是炼金院系统植物园的一部分,同时也是生物工程的教学和研究基地。
“唉,最近没有什么有趣的新闻,整个伊刻里忒学院都死气沉沉的……”
路维希尔双手牵在身后,踩着小溪上的石头,时而维持平衡,时而快失去平衡,晃晃悠悠穿过了捷径。
除了挂在脖子上的魔能刻录相机,她的胸口还挂着两个工作牌,既是学生会成员,又是《赫顿时报》的记者。
作为学生会的书记,她一般不会去学生会出勤,除非会长那边实在缺人手才会喊她。
现在报社那边也没什么工作了,于是她就闲得只能在学校里乱晃了。
一座座赤红的砖石建筑峙立在那里,镌刻着贤者院历史遗留下的工程秘密。
她的身影踏着学校深深的脉络,沿着熟悉的道路前行。
现在头版头条全是战事。
她一点也不喜欢。
像她这种小记者的新闻,就没什么人看了,全都被挤到了角落。
今年伊刻里忒学院的气氛并没有往日迎接年末时那般充满活力。
连途径伊刻里忒学院的游客居民都很少见了。
大多数伊刻里忒居民第一次来玩会觉得这所学院错综复杂,绕来绕去都找到不到目的地,但往往会有热心的学生帮忙指路。
不过路维希尔已经三年级了,早就对偌大的伊刻里忒学院地盘烂熟于心。
路维希尔想着,很快就经过了几处重要地标,再往前大概就是杰拉纪念广场了。
一般来说只有这里会在任何时段都稍微热闹一点。
因为有着一座露天巨幕,大家都喜欢看。
它出自两百年前的毕业于伊刻里忒学院的魔工匠杰拉·泽尔特之手,如果仔细找,会在学院里发现不少他的作品。
好像兰奇学弟刚来的时候,就被薇薇安王女考了考关于魔工匠杰拉的知识,结果兰奇回答得竟然比其他艺术鉴赏家们给出的答案都深刻不少,令薇薇安惊讶得不小,那时的薇薇安就看出了兰奇不是池中物,后来她的老哥艾诺尔王子更胜一筹,恨不得和兰奇称兄道弟。
“真是一个令人怀念的风水宝地。”
路维希尔停步,望着这座出现在视野里的广场。
她可爱的学弟学妹,又称王都恶霸三人组,在病发初期的那段时间,每次影世界挑战都会在杰拉纪念广场引得众多师生围观。
此刻的贤者院钟塔高高悬挂的钟面悠然指向早上八点,教学楼环抱着的广场露天巨幕正将今日最重要的实况转播放映。
因为今天的克瑞瑅加冕仪式,可能将会决定未来南大陆战争的局势,甚至是未来几年的走向。
“海辛托斯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他们是侵略者,他掌权了之后竟然还要再继续打下去。”
广场台阶上的伊刻里忒学生们激昂地讨论着。
“对我们来说他可能是敌人,但对克瑞瑅帝国居民来说他就是守护神了,如果主动承认先代皇帝发起的这场战争的过错,那么克瑞瑅帝国就会付出巨大代价,这无疑会损伤帝国,海辛托斯的决策方向一向是最有利于帝国的选项。”
“而且他们现在无论战局还是如今多出的这个九阶神灵领域强者,都代表他们是大优势,不可能主动投降,站在他们的决策来看,最正确的事就是坚决打下去。”
“你以为他会给我们王国人讲道义?他最开始作为第一军神能答应这场战争,对我们来说,他就是大罪人了,他只是帝国人的英雄。”
听着学生们的议论声。
路维希尔百无聊赖地找了台阶远端边缘的一个高处座位坐下,托着下巴看画面中帝国的加冕仪式打发时间。
“反正明天的新闻里写的也是这些东西吧,看不看都无所谓。”
路维希尔噘嘴嘟囔着。
战争是一场肮脏的游戏,而得利者往往都是肮脏的玩家。
从海辛托斯能站在如今这个位置来看,他成功的背后,指不定就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路维希尔在心里抱怨完,托着下巴望着露天巨幕上正在转播的画面。
……
克瑞瑅帝国南部。
首都布利尔达飘着小雪。
在经历了一场浩劫后,终于重新找回了久违的平静。
这座历史悠久的城邦天刚亮不久,一场盛大的加冕仪式就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之中。
微弱的金色阳光从云层的缝隙穿过,和小雪一起洒落在格兰德河的水面上。
这座重获新生的帝国心脏,繁华和美景绝不亚于帝国沿山沿海的任何一座城市。
今日,克瑞瑅帝国将迎来一位新的领袖——那带领众人揭露真相、阻止血族阴谋的英雄。
“你们听说了吗?血洗日其实是圣巴尔多大帝主导的,这两天越来越多关于往事的证据被挖掘出来了。”
“其实谁不知道呢?血洗日过后最大的得利者既不是平民也不是贵族,而是圣巴尔多大帝的皇权更稳固了,极端分子要么死于动乱,要么最后都被处刑了,只是圣巴尔多大帝在的时候没人敢这样讨论,也没人敢去查罢了。”
“现在不一样了,清算圣巴尔多大帝才是符合主风向的话题。”
中心城区街道走过的人们时而有人讨论着。
人们无论在家还是走上街头,皆是三三两两地谈论着即将到来的盛事。
听闻被越扒越多的圣巴尔多大帝皇室丑闻,结合血族动乱当天圣巴尔多大帝的表现来看,居民们不禁心有余悸,还好这个伪人皇帝死了,而即将上任的是真正拯救他们的民众领袖和英雄海辛托斯。
关于海辛托斯能拿起赛罗斯英灵之剑一事,更多人都认为这是一场童话般的奇迹。
也有少部分学者认为,赛罗斯英灵之剑不可能被没有皇室血脉的人拿起,说不定海辛托斯真的有着些皇室血脉,只是因为一些变故流落成了平民。
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今天沸腾的民心要拥簇他登上皇位这一事实。
帝国需要这样一位强大又正直可靠的领袖。
而且根据海辛托斯就任第一军神一直以来的表现来看,他一向对民众都非常好,会十分爱护平民,这让民众更坚定要支持他了。
布利尔达中心城区曼霍特区。
克瑞瑅纪念广场上英雄雕像庄严地矗立着,等待着这绝无仅有的盛大加冕仪式。
巍峨的建筑和浓厚的艺术气息遍布在布利尔达的每一角落。
城邦中心克瑞瑅纪念广场四周围绕着白色纪念碑和风格迥异的深灰初代军神像。
经过紧急的修缮,初代军神像脸上的裂纹已修复如初。
加冕仪式会在布利尔达中心最宏伟、最顶端的建筑——圣阿斯特里宫和克瑞瑅纪念广场举行。
机工部队连日的清扫和修缮把战斗的创痕抹平,被摧毁了东侧结界的皇宫重新魔法般地恢复了昔日的辉煌。
帝国的太阳越升越高。
纪念广场上覆盖着半透明细雪的古日晷快指向了上午九点。
加冕仪式正式开始之前,整个圣阿斯特里宫前的广场乃至数公里外的街道已是满是居民,一眼望不到尽头。
成千上万的市民自四面八方涌来,将广场外围挤得水泄不通,只为能亲眼目睹这历史时刻。
尽管三天前刚经历了一场动乱,让不少人都还在后怕中,不敢再前往人口密集区域。
但难以减少今日他们对海辛托斯的期待和信任以及海辛托斯带给他们的安心感。
也许正是大难过后会重获真正的安全,又或者是为了缅怀在血族的袭击动乱中不幸遇难的市民,他们今天仍旧出门了诸多居民来观看加冕。
整个城邦都在为这一时刻而准备。
克瑞瑅纪念广场外的主干道上,骑士们来回巡逻,他们的盔甲沾着雪花,马蹄声如雷鸣般响彻石板道,他们严阵以待,确保加冕仪式的安全和秩序。
这个祭坛高达数米,由最上级的风岛石雕琢而成,四面雕刻着克瑞瑅帝国的国徽和昂首咆哮的雄狮,顶部则一如既往是先祖英灵的图像,他们或持剑或举盾,在见证这个历史性的时刻。
皇宫前台阶上,身姿挺拔的禁卫军骑士列队在两侧,他们身披深黑重甲,头盔顶端飘扬着红色羽毛,化作一道钢铁城墙,皇家礼乐团在台阶下就位,随时准备奏响的乐章。
锵、锵!
当九点到来,钟声也伴随着礼乐响起了。
被帝国机工部队临时修复好的圣阿斯特里宫前,一条长长的红地毯在台阶上铺展开来,直达宫殿深处,如同从天国降下的圣途。
红毯两侧整齐列队的骑士严阵以待。
他们身披深黑的盔甲,手持长剑,目视前方,眼中燃烧着忠诚的火焰,身姿山岳般坚定。
号角声响起,如天籁般回荡在布利尔达的上空。
随着号角声达到最高潮,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
金色的光芒从门内映照出,如同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整座克瑞瑅纪念广场和其空中轻盈的雪花。
在万众瞩目中,海辛托斯从宫殿中缓缓走出。
他身着白与金交织的长袍,披着铭刻满金色印花的蓝色厚重斗篷,在光芒中熠熠生辉。
而这一切都不及他手中紧握着的那柄传说中的赛罗斯英灵之剑耀眼。
剑身上,古老的赛罗斯文铭文在闪烁,那上古英灵的力量一切都因他而被唤醒。
海辛托斯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平和的微笑,似乎对于大家的拥护受宠若惊,抬手和远处一望无际的居民们亲切地互动着。
这三天来的沉重压力,丝毫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也确实证实着他达到了神灵般的领域,那天血战始祖的伤势经过这短短三天就近乎恢复好了。
在克瑞瑅广场上,十二基石神座下,除了第一金刚石之座和第六水苍玉之座下空缺着,其余十位军神都如国庆祭典那天那般等候着海辛托斯了,在此执行着维护秩序,见证皇帝加冕的职责。
他们曾并肩共同守护这片土地,而现在,他们将见证他们的战友加冕为王,开启克瑞瑅帝国新的篇章。
“海辛托斯,多亏你救了我们。”
第八军神皓金石之康泽尔叹了口气,望向海辛托斯的方向自语道。
对于圣巴尔多大帝的死,他心里还是有很重的愧疚感。
如果不是海辛托斯击败了血族始祖拉夏尔,他们几个军神都还会继续被血族操控,做出危害帝国的事情。
还好海辛托斯对他们同样仁厚,完全赦免了他们的罪过,关于血族的事情就此翻篇,只请他们继续为帝国而战。
“没事,大家都干了,即便圣巴尔多大帝还活着,他也不得不赦免我们。”
第四军神雅斯佩尔的机械义眼闪烁着哂笑的光芒。
她其实不觉得怎么愧疚,从结果来看是好的就够了。
如今调查的越多,她对圣巴尔多大帝越没有好感,甚至觉得圣巴尔多大帝早该死了,甚至罪无可恕。
“突出一个法不责众是吗?”
第五军神云母路加耶德嘀咕。
他尽管是遵守纪律的性格,但此刻也没法反驳雅斯佩尔的话语。
不论如何,事已至此,几位军神在此刻都以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海辛托斯加冕的尊重和敬意。
唯独尤里乌斯沉默了许久。
“尤里乌斯,你还好吗?”
第九军神紫水晶之赖恩望向身旁的尤里乌斯问道,他感觉尤里乌斯的神色不太好。
赖恩同样是从被血族操控中恢复过来的军神,这两天每当回想起过去做的事,他就感到后悔莫及,他不仅做了太多错事,还险些伤及同伴,甚至,和妹妹厄休拉的关系恐怕也早就被他破坏到冰点了。
他自责的同时,也对那天自己险些打伤同僚尤里乌斯很是歉疚,尤里乌斯看起来脾气暴躁,但不会因为这种事责怪同僚,让赖恩更加自责。
当然赖恩知道,尤里乌斯才是这些天最不好受的人,因为薇奥莱特大概是死在了血族始祖拉夏尔之手,连尸首都暂时还下落不明。
所以尤里乌斯的心情低落是理所当然。
“没事,先专注眼前的工作吧,今天我们先祝福海辛托斯。”
尤里乌斯侧过头望向赖恩,对赖恩轻声讲道。
“那就好。”
赖恩答道,又多看了尤里乌斯一眼。
他确信尤里乌斯看起来状态没大碍,但尤里乌斯的表情又给他一种莫名的假面错觉,就像尤里乌斯在忍耐着内心快要焚烧的怒火,支撑着他完美完成今天的工作。
纪念广场上的高台,在帝国人的欢呼中。
海辛托斯在欢呼声中缓步走向圆形舞台般的祭台。
“海辛托斯万岁!”
“克瑞瑅帝国万岁!”
欢呼声如海浪般一浪高过一浪,响彻云霄,雪花盖在他们的脸颊上,让他们的肌肤微微冰凉,但这不妨碍他们的热情,他们相信今天的小雪一定是瑞雪。
帝国人们挥舞着帝国旗帜,抛洒着鲜花。
海辛托斯来到祭坛前。
他转过身,面对着他未来的子民,面对着他即将承担起的责任和使命。
冬日穿过云层的太阳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就像诸神都在为他加冕。
而他,如同一尊神祇,如同一位真正的王者,屹立在万众之上。
“海辛托斯。”
临时接替了薇奥莱特担任祭司一职的第十一军神翡翠之西蒙罗捧着一本古老的典籍走上前,笑着念道海辛托斯的名字。
那是克瑞瑅帝国的律法与信条,典籍的封面上,镶嵌着泪滴状的宝石,象征着埃尔赛雅圣域真理的光芒。
原本加冕仪式应由埃尔赛雅圣域的大祭司来作为主要主持者,但薇奥莱特刚巧在前些天不幸遇害,圣克瑞瑅修道院其余的月神祭司里没有任何人能担得起此要职,只能由同为军神的风暴与自由之神典司长西蒙罗来作为同等级的神职人员,代替薇奥莱特的工作。
“海辛托斯·奥瑞吉亚。”
西蒙罗典司长念响海辛托斯的名字后,虔诚地打开典籍,庄严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广场的上空,
“你是否愿意起誓遵循先祖的律法,以克瑞瑅帝国皇帝的身份,承担起治理国家,守护子民的职责?”
“我,海辛托斯·奥瑞吉亚,以我的生命和荣耀起誓,我将全心全意地守护克瑞瑅帝国,守护帝国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子民。我的剑,将永远为正义而战;我的心脏,将永远为人民而跳动。克瑞瑅帝国的命运,就是我的命运;克瑞瑅帝国的未来,就是我的未来。从今以后,直到永远。”
海辛托斯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誓言,又如同承诺。
“你是否能够,不分昼夜,不分贵贱,公正地对待每一个克瑞瑅的子民?”
“你是否愿意,在克瑞瑅遭受威胁时,挺身而出,用你的生命和荣耀,铸成领袖之证?”
西蒙罗的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加冕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每个问题,海辛托斯都以最坚定的语气给予答复。
海辛托斯的声音仿佛能穿透时空,传达到布利尔达外甚至博茨瓦纳行省外的每一个克瑞瑅帝国人的心中。
西蒙罗典司长合上典籍,面向人群高声道——
“克瑞瑅的子民们,你们是否拥戴海辛托斯·奥瑞吉亚为你们的王,为克瑞瑅帝国的皇帝?”
“海辛托斯陛下!”
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呼喊,千万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如同最雄壮的乐章。
那声音响彻天地,传遍首都布利尔达的每一个角落,承载着无数克瑞瑅人的心声。
“现在,以先祖英灵和克瑞瑅子民的名义,我在此加冕海辛托斯·奥瑞吉亚为克瑞瑅帝国的皇帝,愿他的统治长存,愿克瑞瑅帝国永世长青!”
西蒙罗典司长转向海辛托斯举起桂冠,声音如同神谕,不可违逆。
空气中弥漫着节日的激昂,阳光为这一切镀上了一层金边。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明亮了半分。
原本被云层和细雪覆盖的天空,仿佛被拨开了几分。
人们感觉这般吉兆是神明在庇佑克瑞瑅帝国新皇的诞生。
就在整个广场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屏住呼吸,见证这神圣的一刻时。
桂冠稳稳地被西蒙罗拿向了海辛托斯。
那一刻,仿佛有神圣的光芒从天而降,照耀在海辛托斯身上。
天空中陡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那裂缝如此之深,如此之长,快要将天空劈开。
周围的云层被撕裂,漩涡状的云团快速地旋转起来,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一道刺目的白光从裂缝中泄下,照亮了整个克瑞瑅广场。
那光芒如此强烈,让人无法直视。
人们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住眼睛,空气中的欢乐气息迅速冷却下来,欢呼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安。
笑容在民众脸上凝固,继而转化为疑惑和戒备。
容易应激的人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不知发生了什么。
原来刚才的天色变亮不是错觉,而是像有什么要降临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影随形。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
在那道光芒中,十多道身影缓缓降临。
强烈的光芒掩盖了他们的面目,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但即便如此,也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不同寻常。
这些身影全都身披洁白的长袍,如同神灵与天使们。
而为首的那个身影,看起来更似一位教皇,身穿着唯一的纯白教皇袍,脸上覆盖着银白面具。
他体态修长,举止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周身环绕着与世界完美融为一体的气场,仿佛天生就是福音教导者,受万众瞩目敬仰。
尽管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何许人,但从为首白袍人的装束来看,仿佛是远古时代的宗教领袖,又或是某个神秘组织的领袖,跨越了异时空而来,令在场的其他居民都下意识感到了害怕。
这群不速之客的出现,瞬间改变了整个广场的风向。
西蒙罗典司长停下了加冕仪式,而纪念广场上的九位军神皆是警戒地望向了这群不速之客。
他们军神今天之所以会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应对任何可能发生的动乱。
经过了三天前的血族动乱,本以为一切都平息了。
此刻看来,好像又有更深层的恐怖势力要降临了。
布里尔达的居民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但是有海辛托斯在,他们就还有安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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