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亲家的谢旬、谢雪娥兄妹上门,还带了婠婠,几乎相当于一次见家长。
罗裙美妇人笑的合不拢嘴,忙前忙后的张罗晚宴的事宜。
院子里,正煮酒,欧阳戎与谢旬对坐独饮。
女眷们也不闲着。
谢雪娥前去陪甄淑媛说话,同时逛了逛甄淑媛管理的后宅,左看看,右瞧瞧,不时嘴里夸上一句,就让甄淑媛心花怒放。
还是妇人懂妇人。
结果欧阳良翰这人能处,有事他是真上,大伙自然对他有些亲切敬佩……
总而言之。
谢旬摇了摇头:
燕六郎皱眉道。
“不过也是,人家这次来前线领兵不就是积累军功、提升家族地位的吗……自然是谁出价高、有前途就跟谁。”
难道是槐叶巷宅邸的饭菜格外好吃?不尽然,重要的是檀郎在。
谢旬没有看她,眼睛注视着爱徒的这幅表情,仔细打量了下,他抿嘴说:
“都有吧,主要还是担心你意志消沉,一蹶不振……”“没有的事,只是想通了很多。”
欧阳戎放下酒杯:
“这是为何?老师有何不放心的?难道怕我寻了短见?”
三两高士共饮。
书斋内顿时陷入寂静。
还知道檀郎现在已被贬官,降为江州司马。
或者说,对于欧阳戎这种名扬天下的正人君子、满朝公认的直臣而言,贬官挨罚,只要不死那就是新的荣耀。
刚温的黄酒,使得他脸庞有些泛红,从谢旬、谢令姜等院内人的角度看去,泛红脸庞隐隐还有些懵懂困惑之色。
“听官府的小道消息说,前线中军大营那边,秦老将军已经派了负责后勤的中军长史带一批主持粮草的官吏赶回浔阳城,不日就到,会与王冷然、林诚重新商量后勤之事,配合星子坊造像。”
韦眉蹙眉道:
“檀郎,裹儿,现在看,秦老将军那边的态度太过重要,咱们还能拿出什么利益去拉拢秦家,要不让七郎许诺一些,只要咱们回了洛阳,一定厚报……
离大郎不解道:
“其实……也不是不行,就说他秦家的女儿,以后在王府一定不会受委屈,大郎必须听秦小娘子的,约法三章,不过……这需要咱们现在全家都出动,姿态低点,就低点,把秦小娘子先娶进来再说……不过就怕秦老将军不吃这套……”
“而林诚,从始至终,他都是揣摩圣心,处处为陛下着想……陛下自然青睐他的方案,说的算的并不是天下人,而是陛下,哪怕良翰的方案再好,都争不过他。”
是夜。
韦眉扳脸:“看你做的好事!”
还是离裹儿主动暖场,替兄长解围:
“也不全怪大郎,咱们王府与秦家一开始就是奔着利益联姻的,咱们许诺给秦家浔阳石窟的利益,秦家投桃报李,留秦缨在浔阳城,和大郎试着接触……
“你把天下百姓放在第一位,你做出的菜肴是让天下人尽量满意的,但是陛下不一定满意。
虽然浔阳城内现在暗流涌动,某种影响全城的大变动正在酝酿。
其实说的深层次点,越是世道艰辛,世人越需要这么一个不畏强权、硬刚女帝的形象。
青紫眼圈刚刚痊愈的离大郎,老实低头,像焉了的茄子。
欧阳戎突然开口:“可是秦缨这些日子还住在静宜庭没走,经常和小师妹交往。”
“此事为师听婠婠说过,你没有看走眼,这次棋差半招,乃是注定,良翰,伱知道为什么吗?”
离闲一家和欧阳戎、谢令姜、燕六郎皆在。谢旬、谢雪娥晚上已经乘船离去。
甚至前几日测量冬衣尺寸时,发现他“衣带渐宽”。
半细等丫鬟,燕燕雀雀,在一旁好奇旁观。
“没有,只是觉得老师不必亲自到,辛苦赶回,有些话,咱们可以信上说。”
这其实也是欧阳戎每一次敢言直谏的风波,都引起偌大波澜的缘故。
后院好不热腾。
虽然时常不理解自家檀郎心思所想,但是槐叶巷宅邸的女眷们普遍有个不错的优点:从不会否定自家檀郎的作为,不管是否贬官,换言之,叶薇睐、半细数女就是仰慕敬佩檀郎,觉得自家檀郎怎么做都是对的!
院内,摆放茶桌的空地上。
离闲有些焦急语气:
“但是本王是安抚使,江州的财政调动,还得顾及前线那边,需要两方协调商量,秦大总管统领军事,本王统筹后方江州,以往都是以本王与秦大总管商量的名义开会沟通,现在林诚、王冷然他们不来找本王,如何能行?”
想要说些什么,却理不直气不壮。
还有佳人对弈。
谢旬一贯严肃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
这不,现在整个浔阳城都在津津乐道此事,不知多少江南士子慕名而来,求见欧阳良翰,据他们所说,不仅是江南,天下十道的士林都在流传“死不奉诏阳良翰”的名声。
“老师说是路过,但学生怎么觉得老师是专门来找学生的。”
除了稍微懂点檀郎心思的半个枕边人叶薇睐外,甄淑媛、半细等女眷们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檀郎这些日子为何沉默寡言、对诸事难以提起兴趣,每日晚饭后坐在院子中,他还喜欢望着青瓦红墙外面一处落叶凋零的枝头。
瞪了眼爱徒。
谢旬轻声道:
“因为你和林诚是两种人,用那位秦老的话说,是两种厨子。
酒这种东西很有意思,像是一种润滑油,滴在脑筋上,微醺之人说话、做事都会跃过正常人“想一想”的阶段,想干嘛,直接去干了,想说什么,直接说了。
“只是我没想到,秦老将军会转向的如此迅速,和此前欧阳良翰、谢姐姐说的不太一样,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最近经常有前线来的秦家人找秦小娘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报错<<